這麼一寫,每一個人都立刻聯想到了那上頭。一時間,也不知道多少人的目光集中在了原本微不足道的徐秀才身上。
當年那流言雖說傳得起勁,但騙騙小民百姓以及街頭巷尾的閒人還差不多,他們又哪會真的相信據說素來夫婦和睦的潘家那位千金會做出那種事情來?不過是急切於替兄長洗脫貪汙挪用賬上銀錢罪名,於是做了點逾越男女大防的事情,於是被人抓住了把柄而已。可話歸如此,為了那樣一個汙名的徐秀才,就和潘家過不去,那又何苦?畢竟,各家手裡也都有能和佛郎機人……現在該說是葡萄牙人交流的人才。
而很多人心裡,卻也和徐秀才有同樣的疑問。就不知道新任巡按御史汪孚林究竟是先收徐秀才入幕,聽說了其情況,這才雷霆萬鈞插手潘家之事,從而施恩於下;還是本來就發現潘老太爺的病有鬼,這才去尋訪徐秀才!
徐秀才自然也發現別人都看著自己,甚至還有人非常熱絡地特意過來向他轉述了潘老太爺剛寫的遺囑,可在他看來,這種時候潘家的補償不過是潘老太爺就勢而為,連錦上添花都算不上,又哪能和汪孚林的雪中送炭相比?這不過是更顯得世態炎涼而已!當下,他索性把昔日仇怨都丟在了腦後,專心致志地思量汪孚林到底看中了自己什麼,可思來想去還是沒有頭緒。
論學識他不過秀才,論人脈他更談不上,通曉佛郎機人的語言對商人有用,對這位十府巡按又有什麼用?
見原始遺囑勉強寫成,言大老爺便根據潘老太爺寫的東西,重新潤色起草,由潘老太爺按過手印表示認可,而後一個個在場的人紛紛提筆簽名,再蓋上私人印鑑作為見證,最後方才是汪孚林,而他蓋的自是私章小印——因為別人送到察院的狀子來潘家查訪這是公事,可見證潘老太爺的遺囑,那就完全是私事了,當然不能動用巡按御史那枚尺寸雖小,分量卻沉甸甸的銅印。
PS:明天愚人節,日子過得真快呀(未完待續。)
第七零七章 禮賢下士
當得到訊息的南海縣令趙海濤和潘氏族長以及幾個掌櫃一塊匆匆趕了過來時,已經是廣府商幫的一群商人跟著汪孚林抵達潘家之後將近一個半時辰之後的事了。且不提他們得到訊息時是如何又驚又怒,此刻身臨其境,卻不得不為自己考慮。
趙海濤是臨走之前先把刑房司吏叫到面前厲聲質問,問出當初某日放告牌放出去時,是有遞上了這麼一份狀子,但認為荒謬就打了回去,氣得這位南海縣令差點沒掀了桌子。縣衙沒接,卻讓察院的巡按御史接了,結果還是確有其事,他這個縣令臉往哪擱?
而潘氏族長則是一面驚怒於本家出了這麼一樁丟人現眼的事,一面尋思著,如此一來孟氏鐵定被休,其子沒了繼承權,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順在潘家的產業中沾點光。
至於一大把年紀的齊掌櫃,那更是緊緊握著老東家的手泣不成聲,也不知道是哭自己東山再起,還是老東家幡然悔悟,卻已經為時晚矣。其他幾個掌櫃也把老東家圍了個嚴嚴實實,他們也都是當初被孟老太太清洗掉的人,眼下劫後餘生,卻都有些不知道是悲是喜,因此齊掌櫃像孩子似的嚎啕大哭,他們有些低頭拭淚,有些卻壓根擠不出眼淚來。畢竟,如齊掌櫃還至少得了五百兩,可他們被排擠出來後呢?過的日子何止是窘迫寒微?
而汪孚林在這麼些人趕到了之後,他便直截了當地說道:“本憲該做的已經都做了,剩下該如何善後。如何處置。是南海縣衙的公務。潘氏一族的家事,本憲就不管了。對了,趁著今日這麼多人在,本憲也向諸位引見一下,徐生已經為本憲禮聘為幕友,麻煩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