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大的誘惑。幸虧秋楓關鍵時刻終於把住了,沒有做出錯誤的選擇,這些年也都表現得越發沉穩。
可眼下看來,沉穩那是給人看的,關鍵時刻卻還是沉不住氣!
因此,見秋程氏站在那裡默不做聲,他對於今次竦口之行也有些不大看好,見金寶悄悄拉住了滿臉不忿的葉小胖,小北則是正在對吳天保低聲說什麼,他當下便溫和地對秋程氏說道:“秋楓年少,說話是有些直接,但話糙理不糙。他讀書進學,都是和我家小舅子以及養子一起,說實在的,我只是不想讓好端端一個少年給貪得無厭的家人給毀了。我一向覺得,憑藉生恩要挾的人,不是親人是仇人。老夫人若是真對他棄家不顧有看法,那這件事就算了吧。”
秋楓心裡也知道今天這件事是之前汪道蘊和吳天保特意替自己奔波辦成的,一想到自己的事居然要勞煩到汪孚林的父親和舅舅。眼下卻又顯然有這樣的波折。他心裡甭提多難受了。所以。要是汪孚林喝止自己之後罵他一頓,興許他心裡還會好受一些,可誰曾想汪孚林竟然還幫他說了這麼一番話!那一瞬間,他只覺得眼睛酸澀,差點掉下淚來。
秋程氏見汪孚林拱了拱手,隨即叫上其他人,一副就要打道回府的樣子,她忍不住有些始料不及。這時候。卻還是吳天保忍不住一跺腳叫住其他人,快步走到她跟前說:“程大姑,我知道你一向就是個端方的人,在秋家的時候伺候公婆相夫教子,一絲不苟,回到這竦口,你外甥還有幾個孫外甥也都很尊重你,可那些事情的前因後果,我和妹夫都對你說得清清楚楚,你要不願你為何不早說?若不是有誠意。我這外甥何至於一家子全都出來為秋楓認親?”
被吳天保這番話一說,秋程氏的臉上不禁有幾分不自然。她細細再審視對面那些人。見除卻後頭三五個類似隨從服色的漢子之外,秋楓身邊是兩個正在安慰他的少年,看樣子應該是前任徽寧道葉家大少爺和汪孚林的養子,而汪孚林身邊那個年輕人,雖說乍一看是男生女相,但仔細看分明是女子,也就是說,這確實是一家子傾巢出動替秋楓來認親的。她沉默了好一會兒,見吳天保嘆了一口氣轉身要走,這才低聲說道:“我只是聽說,他是富貴忘親……”
“聽說?”
汪孚林耳尖,一下子捕捉到了一個敏感詞,立時轉過身來。而吳天保被外甥這一提醒,也立時開口問道:“程大姑,你可以到歙縣城裡去打聽打聽,我家秋楓的人品學問誰能挑出半個字來?更何況,他的賣身契當初還是我這外甥還的,說得不好聽一點,原本就跟那明明不窮卻要賣兒子的爹孃沒關係,他怎麼富貴忘親了?一個附學的生員能有錢?為了他讀書,汪家倒貼進去多少錢,到誰嘴裡就變成他大富大貴了?”
吳天保雖說是老實人,可這老實人一急起來連珠炮似的丟出來的問題,卻更加有說服力。至少這會兒秋程氏就更加猶豫了起來,到最後便苦笑道:“是後頭竦川汪氏三老太爺,他也不知道打哪聽說我要立一個嗣孫,所以特意來過好幾回。”
“所以這一來二去,老夫人才留了個不好的印象?”汪孚林眼中厲芒一閃,隨即若無其事地說道,“不過也沒什麼,強扭的瓜不甜,這事就算了吧。舅舅,正好我還有點事想找竦川汪氏的人聊聊,來都來了,我們大家就去那邊坐坐,順便叨擾一碗茶喝。”
秋程氏根本來不及說話,就只見汪孚林把吳天保給拉了過去,衝著自己很有禮貌地頷首一笑,繼而叫上家人以及隨從,就這麼上馬離去了。她只看到那個本來有很大可能成為自己嗣孫的秋楓上馬之後,還回頭看了她一眼,繼而微微欠了欠身,隨即就跟著其他人消失在了她的視線。
直到人都走了,秋程氏方才如夢初醒,一下子扶著程氏宗祠的牆,心裡湧出了無限的後悔。她也並不是全都相信了竦川汪氏那位三老太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