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去告訴了他,他才知道此事,於是就和我同路過來了。”
“學生是晚輩,不好非議岳父的不是,只求張巡撫能夠讓我收斂他的遺體,送回丹陽安葬。”
張佳胤聽到沈應奎如此說,想著邵芳人都死了,沒必要卡著這種正當要求,當即點了點頭應道:“也罷,此事本部院就答應了你。只是你既然是生員,就該明瞭是非,日後熟讀聖賢書為上,須知你岳父交接匪類,煽風點火,妖言惑眾,可謂是死有餘辜……”
這種當高官的人本來就喜歡說教,更何況沈應奎是邵芳的女婿,等閒來說冷遇苛待甚至斥責都是不足為奇,如今只得訓誡,沈應奎知道這已經是因為人家看在汪孚林同行的份上了。因此,哪怕心裡壓著再多的情緒,他也只能默不做聲地聽著。等到張佳胤終於告一段落,他瞥見一旁汪孚林也顯然長舒一口氣的樣子,自己明明心情沉重,此刻卻又有一種莫名輕鬆的感覺。
然而,就在汪孚林已經知機提出告退,他也準備跟著走人的時候,外間卻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張巡撫,聽說邵芳的女婿來了?”
隨著這句話,一個年約四十的中年官員進了屋子,卻是常鎮道馮玉平。他眼神陰沉地掃了一眼沈應奎,突然沉聲說道:“來得倒正好!我正愁無緣無故走脫了邵儀沒地方找,你卻自己送上門來!來人,給我將他拿下!”
汪孚林沒有出聲,立刻看向了張佳胤。果然,張佳胤在他的注視下,立刻眉頭倒豎:“馮觀察,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丹陽押送過來的邵家婢女已經招認,就是這沈應奎潛入邵家帶走的邵儀,之前說什麼強盜歹人所為,不過胡謅的藉口!”
面對這樣突如其來的指斥,汪孚林見沈應奎面色紋絲不動,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倒是佩服其定力,當即開口說道:“張巡撫,我們今早從武進出發,經過丹陽的時候,也曾經聽說了邵芳之子邵儀於前夜失蹤。可前夜我陪沈兄在常州府衙官廨中和蘇推官痛飲消愁,沈兄大醉之後,晚上就和我一同借宿在了府衙官廨客房。昨日一早,我們才向蘇推官告辭。從進去到出來,府衙內外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不知這位馮觀察說沈兄帶走邵儀,這話從何說起?”
馮玉平頓時臉色一僵,他正待喝問汪孚林是誰,竟敢信口開河,卻只聽張佳胤開口說道:“這是剛剛調任兵部侍郎的汪南明的侄兒汪孚林,他之前深受邵芳之害,絕不會為邵氏說話。”
馮玉平到了嘴邊的話不禁給噎了回去。可他不開口,汪孚林卻繼續說道:“不過既然馮觀察既然如此說,不妨將那邵家婢女帶來,和沈兄當面對質。”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時候只能進不能退!
儘管沈應奎也吃不準馥雲是否出賣了自己。可事到如今他也知道與其把這一點危險拖後。還不如立刻讓其爆發出來。因此當即點頭說道:“學生附議。”
張佳胤早就討厭馮玉平的擅作主張指手畫腳,當即想都不想地吩咐道:“既然如此,立刻將那邵家婢女押來,本部院當堂審問!”
原本是自己主導,卻一下子被張佳胤搶去了主動權,馮玉平不禁惱羞成怒。可他又拿不出攔阻的理由,只好站在那生悶氣。可等到兩個牢婆將馥雲押上來之後,他只覺得臉上如同針刺一般火辣辣的。卻是張佳胤和汪孚林沈應奎六道目光全都集中在他的臉上。
因為此時此刻馥雲根本無力上堂,是被兩個牢婆架上來的,身上衣裳血跡斑斑,竟然是已經受過重刑!
面對那些質疑的眼神,馮玉平色厲內荏地叫道:“當初邵儀正是和此女在一起,好端端的失蹤,本憲訊問於她,合情合理!”
沈應奎強壓心頭怒火,一字一句地問道:“學生只想請問馮觀察,哪怕邵芳有罪。可想來不是謀反大逆,何以罪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