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
謝過那軍士的解釋和提醒,汪孚林再不耽誤,立刻匆匆上路。此行到常州府武進總共不過百多里,官道上快馬疾馳一日可達。儘管他只孤身一人,拒絕了呂光午借他的伴當,但他自帶乾糧飲水,休息時又不和人在一處,一路上順順當當,傍晚時分就進了常州府治武進城。頭一次來到此地,他打聽沈應奎家在何處卻沒費太大力氣。畢竟,作為常州府學生的沈應奎膂力出眾,豪俠仗義,又和常州府衙蘇推官交好,名氣大得很。
當他請人通報進去之後不多久,沈應奎竟是跟著那門房親自出來了,一見他就笑問道:“汪賢弟真是有心,這是特意來常州看我的?”
汪孚林盯著沈應奎看了好一會兒,見其言行舉止頗為輕鬆,顯然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忍不住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確實是特意來見沈兄你的,進屋說話吧!”(未完待續……)
第四四五章 不在場證明
武進沈家並不像丹陽邵家那樣富麗堂皇庭院深深。沈應奎的父母在他成婚後不久就過世了,也沒有什麼叔伯兄弟。三進院子中,最裡頭一進是沈應奎的妻子邵氏以及一兒一女居住,第二進是沈應奎的書房,兩邊的廂房中則是收藏了他多年積攢的各種兵器,中間的大院子就算是演武場。最前頭的正堂是正式見客的地方,兩側廊房和大門兩側的倒坐屋是給男僕住的。
一整個家裡,總共只有外院一個門房,順帶負責前院灑掃,一個廚子以及一個書童,內院兩個丫頭,一個乳母,算是江南一帶殷實人家中很節省的了。
人口簡單,沈應奎自己也覺得舒心,把汪孚林請到自己的書房裡坐下之後,他正要親自沏茶,卻沒想到汪孚林沒有坐,而是直接伸手按在了茶壺上。他有些奇怪地抬起頭來,就只見汪孚林猶豫了片刻,最終開口問道:“沈兄離開丹陽之後,就沒有和你岳父聯絡過嗎?”
沈應奎那張臉頓時微微一變。儘管負氣離開丹陽,接下來一個多月沒有和邵芳見面又或者通訊,翁婿倆的關係降低到了最冰點,只瞞著妻子邵氏,可平心而論,他也不是沒有反省過自己。至少,他覺得身為受過岳父不少幫助提攜的女婿,他不應該只是在揭破事實之後拂袖而去,而是應該好好苦口婆心把人勸回來。此時此刻,他放下抓茶葉的手,有些苦澀地說:“汪賢弟,不瞞你說。我想近日去一趟丹陽。再勸一勸岳父。”
“我就是剛剛從丹陽過來的。”汪孚林見沈應奎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他便乾脆直截了當地說,“應天巡撫張佳胤親臨鎮江府治丹徒縣,下令拿了你岳父。”
此話一出,沈應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下意識地提高嗓音:“你說什麼?”
“你之前走後不久,我和呂公子就去了揚州。偏偏最近黃河水倒灌入了運河,運河滿溢,淮揚之地變成了水鄉澤國,我和呂公子就受託到鎮江府來買一批糧食回去應急。聽說張巡撫在鎮江府衙,特意去求見,希望他能幫忙,結果正好得知你岳父邵芳從丹陽被押解了過來。因為張巡撫暗示邵家存有萬石糧食,我去牢中看過他,本打算用五千兩銀子向他買糧一萬石,到時候交給你,如此哪怕邵家家產抄沒,也足夠你撫養你那妻弟邵儀……”
“停,你先等一下。等一下!”
沈應奎不得不阻止了汪孚林,用拇指和小指使勁揉捏著太陽穴。人卻是跌坐在了椅子上。驟然聽到這個訊息的震驚,已經被汪孚林接下來詳細解說的這些內情給蓋了過去。他雖然不喜官場傾軋,但並不是愚蠢的人,否則也不會得邵芳青眼,妻之以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