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張居正沒關係,可那竟然是張四維的兒子?看來許二老爺能耐啊,竟然和這麼一位潛力之星的兒子搭上了!
要是別人,汪孚林也許會不太瞭解,可張四維這人的傳聞實在是太多了。據說此人先是張居正的跟屁蟲,等人死了立刻高舉反攻倒算的大旗。把張居正兒孫全都坑到了溝裡,可一回頭自己當首輔沒兩天卻死了老爹回去丁憂。剛到家繼母和兩個弟弟全都死了,守喪剛滿自己也掛了,可以說是千辛萬苦,卻為他人做了嫁衣裳。也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後說是張四維當初在張居正死後太過缺德,於是報應連連。
可這都是後世閒人的種種猜測,現如今終於能夠直面張四維長子,他倒覺得剛剛張泰徵突如其來的邀約,自己答應得不冤。趁著眼下這功夫,他不如好好想想,該用怎樣的態度來對待這位張公子。
因為兩條船相距不遠,眾人此時全都只是小聲說話,看風景的興致全都被看人取代了。尤其是那條船上二樓時常有穿紅著綠的丫頭來回走動,遠望過去或俏麗或溫婉,總之四個全都是漂亮養眼的少女,別說汪二孃和汪小妹,就連小北也湊過去看熱鬧了,連翹和阿衡都是老實人,但眼角餘光也在悄悄往那邊瞥看,葉小胖也想看,奈何金寶秋楓都老老實實站著,他便不敢亂動。
而這時候,葉明月想起另一件事,少不得輕聲提醒道:“對了,據說張四維家中豪富,乃是晉商巨室,不遜色於你們松明山汪氏,他舅舅王崇古也是出自晉商大家。晉商和徽商一貫都有些不對付,尤其是鹽業上頭,爭得挺厲害,你可當心些。”
敢情這也彷彿是當初歙縣均平派和祖制派一樣,天然因立場而不得不站隊?
若非葉明月這提醒,汪孚林險些就忘了這一茬。他凜然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對葉明月拱了拱手說:“多謝明月先生指點,謹受教!”
葉明月沒料想汪孚林突然這麼搞怪,怔了一怔之後便撲哧笑出聲來,出言嗔怪道:“什麼明月先生,就會胡說!”她這一笑一說話,那邊廂正在和汪二孃汪小妹看美婢的小北立刻回過頭,隨即風風火火跑過來,急急忙忙問道:“什麼胡說?我錯過什麼好笑的事了?”
汪孚林當然不會重複一遍這戲謔之語,葉明月也當然不肯說,金寶和秋楓對視一眼,全都知情識趣地當了啞巴,只有葉小胖笑眯眯地說:“汪大哥管大姐叫了明月先……”
最後一個生字還沒出口,他就只覺得眼前身影一晃,恰是多了個人,再一看卻是汪孚林似笑非笑站在了面前。
“這天氣西湖水挺涼快的,小胖子,要不要和我一塊下河遊個泳?”
儘管是一塊而不是自己一個人,葉小胖還是立刻打了個寒噤,慌忙連連搖頭。開什麼玩笑,他上次到松明山也試過偷偷下水,結果差點沒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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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自私的食客
妾乘油壁車,郎跨青驄馬;何處結同心?西陵松柏下。
據說蘇小小這首詩中所說的西陵,便是如今的西泠橋一帶。宋時到明初,這裡叫做西村,西林,西陵,但自從前些年當初那座西林橋重新翻修,建成了那座西泠橋,這裡就越發熱鬧了起來,當年舊稱自然不太用了。此時此刻,兩條雙層畫舫無法穿過單拱石橋,便停靠在岸邊。所幸張泰徵提到的那座專做湖鮮的小酒家掩映在湖邊的一片蒼翠綠樹中,並不遠,迎風招展的一面小旗子上寫著林記小館的字樣。一行人安步當車,也就是幾步路。
汪孚林本來還擔心這種小館子名聲在外,人流如織,可到了近前才發現小小的屋子裡總共只放了三張桌子,外頭零散又擺著兩張,此時此刻已經是日落黃昏,應該吃晚飯的時候,竟然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