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種門可羅雀的景象,和張泰徵口中的美味杭幫小館大相徑庭,以至於他不禁用詫異的目光掃了張泰徵一眼。果然,這位張公子笑了笑,隨即就搖著摺扇說:“汪賢弟進去一試便知,我絕不會騙你。”
生意差要不就是口味差,要不就是店主脾氣壞,可汪孚林等人一到近前,那店主夫婦就殷勤地迎了出來,招呼得十分熱情。而且看到眾人衣衫大抵華貴,更是喚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童子,認真賣力地把所有桌子凳子全都擦了一遍。金寶倒是想幫忙來著,卻被秋楓一把拖住。
“你沒見店家因為來了這麼多客人正高興著,別搶了人家的活。我們是應邀過來的。別掃了人家的興頭。”
秋楓說到這裡。突然想起自己當年在歙縣學宮打雜。雖說活又苦又累,可有人幫忙他還不讓,就是不想讓人瞧不起。此時此刻,看著這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小少年,他再想想過去,突然有些驚恐地發現,那三年苦日子竟是越來越想不起來了。
隨從們自然全都留在了外頭,兩張方桌雖說擠一點。可勉強也還算能夠坐下,而其他人進了店後,發現實在沒有可以遮擋的屏風之類,頓時有些為難。汪孚林想了想,便建議女眷連帶丫頭都留在店裡,他們在外頭綠樹之下,西湖岸邊再擺一張桌子。店主夫妻原本滿臉窘迫,此刻聽到這樣的建議,立時欣喜地滿口答應,不消一會兒就安排好了。
於是。葉明月和小北,汪二孃和汪小妹。以及張泰徵兩個表妹並幾個丫鬟,全都留在了店內,汪孚林帶著金寶秋楓以及葉小胖,和張泰徵許二老爺坐在距離隨從們那兩桌稍遠的一顆柳樹下。這時候已經過了柳絮飄飛的時節,柳葉低垂如絲絛,夕陽餘暉正好,恰是適合戶外用餐。然而,由於這一桌的人員配置問題,光是座位排序,許二老爺就糾結壞了,還是汪孚林大度地請兩人各坐一邊,自己拉著葉小胖一塊坐了,金寶和秋楓同坐,問題才算解決。
至於點菜的問題,出身晉商豪門的張大公子大手一揮,道是揀拿手的上,四葷四素冷盤四碟,一聽到這樣的報法,店主立刻滿臉堆笑地去後頭忙活了。金寶和秋楓卻不時去看剛剛那個出來抹桌子凳子收拾的小童,見他在理應是父母的店主夫妻身邊忙忙碌碌,臉上洋溢著歡喜的笑容。這時候,張泰徵才開口說道:“汪賢弟可是覺得,我說這家小館頗為美味,為何無人光顧,是不是因為太簡陋了?”
“確實有此疑問。”
張泰徵頓時笑了起來:“我到杭州也就是這半個月,第一次別人帶來時也是這麼覺得,更想到如若生意好,翻修房子擴大店面,全都不是做不到的,為何到現在還是這般光景?後來問過之後才知道,這小館子雖在西泠橋畔,而且連房子帶地,都是自家的,奈何早有人打算買地造別院,店主卻就是不肯賣,一來二去就得罪了人,前後常有人在這兒吃飯的時候遭了池魚之殃,大多數人自然不會來。也只有無懼於那幫搗亂傢伙的,才會到這裡嚐點湖鮮野菜。因為大家生怕一來二去來人太多,擾了這大好氛圍,所以帶來的也都是親朋好友。”
“這麼說,若不是這好手藝,再加上不少文人雅士愛這調子,只怕這一家人就要喝西北風了。”
汪孚林反問了一句,見張泰徵點頭,他頓時往四周圍掃了一眼。許二老爺雖說還是第一次來這裡,可看汪孚林這眼神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頓時嗤笑道:“年少無知,我們這麼多人往這一坐,是人都知道是大家子弟出遊,哪裡還敢送上門來搗亂?”
許二老爺一再這樣說話帶刺,汪孚林卻也不是好性子的人,當即眉頭一挑道:“許二老爺這年少無知四個字是想說誰?”
不意想汪孚林在張泰徵面前竟也如此當眾發難,許二老爺登時心中大怒,他按著桌子剛想要站起身,卻只聽汪孚林好整以暇地說道:“不怕一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