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來。昨日樹頭花,今朝陌上土。恨血與啼魂,一半逐風雨。”
周義清這會兒臉色就猶如見了鬼似的,臉色由白轉青,由青轉紅,最後又變成了白,而且是沒有一絲血色的白。他僵立在那兒,整個人的腦子一片空白。而更讓他難堪到了極點的時候,卻不防汪孚林沖著他微微一笑。
“怎麼樣,是否還要再來一首?又或者是……咱們換個題目?”如果是其他題目,我就直接攛掇身邊這位老人家,可既然是這個,那就別怪我了!
看到汪孚林如此有恃無恐,分明是篤定絕不會敗北,周義清恨不得自己之前沒有傻呆呆地第一個跳出來出言挑釁。做詩詞又不是賣菜,哪有這樣的,左一首右一首,而且還全都在水準之上……不,應該是遠遠高過他們這些人的水準!他用眼角餘光瞥見,同桌的其他秀才生員或者慶幸不已,或者心有餘悸,彷彿都在想幸好沒有如他一般隨隨便便發難,他頓時生出了一股深深的怨氣。
憑什麼就我一個人丟臉,大家都是一夥的!
他暗自一咬牙,立刻衝著其他人說道:“他既然做了兩首,我們這些杭州本地人也不能輸了給他!柳兄,你可是三英之首,總不能弱了名聲!”
你自己丟臉就算了,為什麼還要帶上我們!
柳侍英在心裡把周義清罵了個狗血淋頭,可他眼下也絲毫沒把握能夠壓下汪孚林這先後兩首詞。正在他絞盡腦汁思量怎麼應付過去的時候,周義清卻彷彿發瘋了一般,把其他人統統點了一個遍。這時候,就只見一張張臉全都糾結成一團,恰是頗為喜感。
奈何這種場面汪孚林很想繼續看下去,尤其是那個挑釁的傢伙怎麼把地上那條魚都吃進去,可還是有人看不下去了。原本坐在他對面的五十開外老者重重咳嗽了一聲,隨即怒聲叱道:“身為生員,理當勤勉上進,苦讀不輟。爾等卻拉幫結派。橫行鄉里。尋釁滋事,這哪裡是生員,簡直和那些街頭橫行的打行惡棍沒什麼兩樣!休說爾等是否真的才華橫溢,就算驚才絕豔,只這品行二字,就簡直是士林之恥!本部院會行文兩浙提學,敦促他嚴加整頓學風!”
本部院?什麼人竟然能夠自稱為本部院?等等,難道是浙江巡撫鄔璉!
此時此刻。一群生員呆若木雞,等回過神來之後,他們頓時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柳侍英幾乎本能地踢開凳子站起身,慌忙來到鄔璉跟前,也不顧地上一片腌臢,直接撩開袍子就這麼往地上一跪。他這一帶頭,其他人秀才也趕緊有樣學樣,不消一會兒就呼啦啦跪了一地。
只有周義清失魂落魄,直到最後發現其他人紛紛矮了一截,這才直接癱坐在了地上。再也顧不上身上視若珍寶的行頭。
“鄔爺,都是我等淺薄無知。還望撫院鄔爺大人不記小人過,饒恕我等這一回!
這時候,汪孚林倒是有些遺憾。他倒是打算扛死到底也不說出鄔璉身份,這樣才不會讓人誤以為人是他故意弄來的。誰讓他今天正好在這個清淨地方請鄔璉說話,那位陳老爺卻偏偏擠兌了這麼一群秀才到這裡找麻煩,然後硬生生踢到了鐵板呢?
儘管一群秀才氣焰全失,可剛剛看到他們那趾高氣昂不可一世,鄔璉再想到東南一帶猖獗到極點的打行,這會兒的心情壞到了極點。還是汪孚林站起身到他身邊耳語了幾句,他才淡淡地說道:“本部院該說的都已經說了,爾等好自為之!”
鄔璉沒說快滾兩個字,但態度已經擺明了,哪怕柳侍英等人心下再惶恐,也不敢再留下來死纏爛打,只能一個個如喪考妣地站起身倉皇而去。等最後一個走到門口的人發現周義清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