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裴長遠見到太子,都是在晚上的倚香苑,他未曾想大白天的,太子竟派人來侯府請他。
裴長遠跟著太子護衛,一路到了明月樓外,一輛馬車上。
太子的馬車從外觀看起來很是低調,內裡卻是鋪滿了柔軟的坐墊。
太子端坐著,身姿挺拔,一襲精緻的錦袍,把玩著手中的兩個寶石酒杯。
“參見公子。”裴長遠近來在倚香苑,和太子頗有幾分親近。
但君臣有別,他始終拘著禮數,不能讓太子捉到侯府的錯處。
太子在身旁拍了拍,“裴二公子不必拘禮,過來坐下說話。”
裴長遠小心在太子身旁坐下,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旁邊的明月樓,很是好奇。
太子生性好玩,但平日做事低調,都是等夜深了才去倚香苑尋歡作樂。
今日大白天的來明月樓,不知他要玩些什麼?
太子眉眼一挑,那雙陰鷙如鷹隼般的眸子微微眯起,抬眸看向了樓上,“裴二公子最近修身養性,可是當真喜歡那徐二姑娘?”
裴長遠沒想到太子竟會提起徐望月,他眸光一亮,坦然回答道,“喜歡。”
一開始見到徐望月,他對她不過是見色起意,後來是求而不得。
此刻,倒真有了幾分真情。
他甚至聽了母親的話,不想強迫徐望月,想要她真心實意地嫁給自己。
聽太子提起徐望月,裴長遠顯得有些侷促不安,手指輕輕摩挲著桌案,“公子為何這麼問?”
裴長遠這個人,最大的優點便是有自知之明。
太子對自己另眼相待,當然不是因為他裴長遠,而是因為他兄長裴長意。
若非他有這麼一位執掌典獄司的兄長,太子才不會在乎他這位裴家二公子喜歡哪位姑娘。
他今日問這麼一句,又是為何?
太子大笑著,從桌案上執起一個酒壺,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了裴長遠。
這個裴長遠雖然世事不如他兄長,可有一點卻比他強,起碼他喜歡,他認。
太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豪放地笑著,伸手拍了拍裴長遠肩頭。
“這些日子,你對徐二姑娘的情誼,我看在眼裡,真是為你著急。”
“我平日最喜歡成人之美,看有情人終成眷屬。”
“不如,我將二姑娘送給你如何?”
裴長遠眸子一亮,彷彿被點亮了兩盞明燈,他嘴角上揚,身子微微往前傾,“公子可是想要為我們賜婚?”
徐望月說要等他高中殿試,才願意考慮與他的婚事。
雖說他的殿試一定能過,可卻要等上許久。
若是有太子賜婚,婚事也能提前許多。
太子搖了搖頭,笑著從懷中拿出兩個寶石酒杯,“這是前幾日,我偶然得來的寶貝。”
一雙酒杯,完全一模一樣,只有這上頭鑲嵌了兩枚小小的寶石,一顆是紅色,一顆是綠色。
太子輕輕將兩個酒杯放在桌案上,“這紅寶石酒杯裡裝著下過藥的酒,能幫裴二公子,你心想事成,抱得美人歸。”
“至於這綠寶石酒杯裡只是普通美酒,酒勁不足,只能微醺。”
“至於裴二公子想要盡興還是微醺,由你自己來選。”
太子低啞的聲音充滿了蠱惑,裴長遠的額頭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他沒想到太子所謂將徐望月送給他,是這個意思。
太子閒散地靠在軟墊上,倒了杯酒抿了口,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二公子上去吧,見了二姑娘,再選擇也不遲。”
“多謝公子。”裴長遠恭敬行禮,心底卻是泛過一絲掙扎。
若換了是之前,他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