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皆因一過黃河,可就是平疇千里了,兩個衣服殘破損的老化子和一位白面書生,結伴同行,已令人奇怪而懷疑,再加上個長髮披肩,衣服藍縷的天都秀士,身上揹著一位貌似天仙的秀姑,看到的人豈能不起鬨,那才真正奇怪,所以一看到這輛馬車,便打定了主意,想法子弄到手裡,便可解決某些不便之處,也免去許多意外的麻煩。
唐棣也是看得明白,心中卻是一動,只見坡下漸漸而來的這輛馬車,甚是華麗,但僅有一個老年車伕,登時想起谷雲飛述說黃河流口,與媚娘結仇經過的事來,這馬車與谷雲飛所說的,正是一般無二,只是車伕不同,前者是健僕,現是在蒼頭,倒覺得管輛車來得突然,也更費猜疑了。
大幻神丐道:“我去奪來!”邊說,已飛身上了土坡。
唐棣心下疑惑,但不過升起一抹淡淡的疑雲,可是並未出口說出,那大幻神丐與麻谷老人,一生遊戲風塵,放浪形骸,任意行事,從無顧忌,心中便有疑惑,亦不放在心上,而天都秀士更不是顧小節。
大幻神丐飛奔下了山,橫裡入岸邊一截,趕車的那位蒼頭,陡見有人前來阻止,忙不迭的勒馬停車。
大幻神丐呵呵笑道:“老頭兒,偏你知道我們要用車,便送車來,下來啦!”
倏地一晃身,抓住蒼頭的胳臂,只一提,便將他拖下馬來。
這工夫,天都秀士與麻谷老人已竟到來,唐棣也隨後跟來,只見那蒼頭被大幻神丐捉下馬來,毫不反抗,面上也無懼色,腳著地,大幻神丐方鬆開手,那蒼頭便一言不發的,便回頭飛奔而去,只看他腳下矯健有力,行動迅速,奔跑時腳下並不揚塵,顯然具有一身武功,並非一般車伕所能比。
唐棣目送那蒼頭去得遠了,心中不由得又是一動,卻聽麻谷老人一聲歡呼,道:“妙啊!好酒!好酒!”
唐棣一回,只見麻谷老人已將車門開啟來,登時酒香四溢,原來車中並沒有人,只有一罈美酒,芬芳撲鼻,實在難得的好酒,倒好像那蒼頭因駕空車之故,帶著酒,邊趕車,邊喝酒,藉以消除途中的寂寞。
大幻神丐更是連聲哈哈大笑,道:“這老頭兒倒逍遙得很,出門時,不帶其他物品,竟攜帶著這罈子上好的汾酒,卻是愜意之至,當真是妙人妙事!”搶前一伸臂,便將酒罈抱出車外,開啟罐蓋,舉起罈子,罐口向下,嘴向上張,伸大口的跑起來,麻谷老人一聞酒香,便也向前奪罐子,想要解解酒癮;於是兩位老人便急奪起酒來。
唐棣旁觀者清,也更加疑惑,心想:“這酒味道十分濃郁,香聞老遠的佳釀,一個駕車的蒼頭,何來此酒?其中更無其他的物品?
唐棣方在搖頭,忽然又是一怔,繼又忖道:“不對,不對,這蒼頭分明武功不弱,車子更是華麗,偏又湊巧,天方黎明,我們才到此地,便有這輛空車趕來,車中無人,又沒有裝載其他物品,惟一所有的,就是這一罈子濃郁芳香的酒,此外當大幻神丐攔車時,老車伕一言未發,毫無理論,更無所求,丟車回頭便跑,這些少見的事,豈不令人生疑。”
大幻神丐連聲叫著可惜,瞪眼望著破壇,伸長了舌頭,連連向鬍子梢兒上亂舔,並且向麻谷老人責怪的說:“麻谷老兒,你不做好事,搶破了罈子,撒掉了好酒,叫我老化子饞蟲,還沒有喝過癮,便一古腦兒送給土地公去喝啦!可惜!可恨!”
麻谷老人用巴掌一抹嘴,便呵呵笑道:“酒已大半進入狗肚子了,可惜又能怎的,若不然你就爬在地上去舔罷!你恨我也沒用,這是遭天譴,因為這罈子酒,不是你花錢買來的,而是由車伕手搶來的,這就叫做現世現報。”
麻谷老人隨後又吩咐道:“秀士請到車裡坐,小子,你趕車啦,唐棣這就不怕跟不上了,老化子,打旗兒的先上,我在前,討飯的自然要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