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悟。
明知遣妾何所歸,飲淚行尋出門路。
青銅鏡面無光采,苦心尚在容華改。
東家新婦傾城姿,似妾從前初嫁時。
這詩本就哀傷悽婉,她又心有所感,彈出來自然十分應景兒。赫色圖氏在一邊淚水盈盈,眼淚待落不落。
“呵呵……”
錚!
琴絃斷了。
屋裡的人駭異的往炕上看。
那笑聲是從牆裡發出來的。
皇帝一手扶額,“可算是看夠了!不然我可演不下去。你的要求也太刁鑽了。而且也太考驗為夫的耳力。坐的遠,根本聽不見你說話。”
“牆”往兩邊退開,唐果笑容可掬的出現。——哪兒是牆啊?那是兩扇酷似牆的閉合屏風,擺在炕上,看著像牆,實際上是在炕上又隔出一塊兒不小的空間。宮裡都重新裝修過,這景仁宮的暖閣也很少人來,眼下又是這麼個景況,誰注意炕原來有多大?
屏風後,唐果坐在那兒,兩邊各趴著一隻超大號老虎。
見暖閣裡眾人都看她,唐果把笑容收斂收斂,揮手:“各位晚上好。”
皇帝“撲哧”一笑。
唐果訕訕,“嘻嘻……習慣用語。”
倆人在一個炕上坐著呢,懶得弄那麼多規矩,唐果往皇帝那兒蹭蹭,坐在他對面了。倆老虎懶洋洋跟著過來,分別在皇帝和唐果身側。
小德子給端上茶來:“夫人請用茶。”
“兒臣給夫人請安。”完全變成背景板的胤礽和胤禩趁這工夫跪下行禮。
“免了。”
“你……你們……看戲?!”地上那位唐果,應該說是蘇靈韻,聲音都變調了。不過看起來不是嚇得,是氣得。
不但看戲,還把她當戲子一樣!居然還點曲子!
其實她想多了。唐果就是想瞧個新鮮。畢竟和自己長這麼像的人不是經常能見到的。何況對方還絞盡腦汁的模仿自己。多新奇的事兒啊!
唐果正在喝茶,空不出嘴來答話。皇帝問老婆:“戲也看完了,感想如何?”
“演得很好啊!要不是彈琴技藝太高,我估計咱們沒先知道的話,也很難分辨吧?當然啦,別的破綻也有,不過不是很明顯。比如,她一次也沒問過大虎、二虎的情況。再比如,小悅報了病假,她也沒過問病情。這樣一來倒省了咱們的事兒。小悅是藏不住心事的,大虎、二虎更是一出現就得露餡兒。”說著拍拍二虎的腦袋。二虎哼哼兩聲,算是附和。
皇帝微笑,也拍拍大虎腦袋。大虎給面子的蹭他的手。
蘇靈韻咬牙切齒:“原來你們一開始就……這麼多天,你們……還有那幾個奴才……你們……”
她氣得說不出一句完整話,唐果慢慢給她解釋:“是啊,一開始就知道。我出去看馬戲,就是為了給你們機會換人。哦,對了,在茂德樓設計機關和負責換人的,實際上是皇家暗衛。這個不需要意外吧?你們在宮裡在各處安插間諜,皇家暗衛當然也能滲透到叛黨裡去。所以啦,我不過是從一隊暗衛換到另一隊暗衛那兒去。至於為何你們沒發現,那是因為你們在京城的總負責人,也是皇家暗衛。有他在,唐眉根本到不了我身邊。她那復仇計劃自然也就無法實施。你們的總頭領倒是想來主持大局,不過大概他到不了京城了。可以說,你們組織現在是個資訊不暢、被分割開來的勢態。”
這話說出來,別人猶可,胤禩心裡又是一陣劇烈翻騰。
汗阿瑪的勢力已經伸到如此之遠!
他本來就心灰意冷,如今更是絕望。
先前還有些不甘——他派去調查秦可卿的人回來報告,種種跡象表明,當年秦可卿逃過一死,的確與唐果有關。似乎是求了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