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結婚前,吳炳湘可是不會這麼玩命的,人雖然忠於職守,可也只是比那些流氓巡警多了幾分做人的正氣而已。但結了婚,男人的責任感和對夫人的愛,使他每次行動時都衝在最前面,為的就是立功。他不是為了那幾個立功所得的錢或是獎狀,他用命換來榮譽是為了向他的夫人證明自己的勇敢,給夫人一種男人應給予女人的安全感。錢和功名都不是人人想要就能得到的,吳炳湘也不奢望得到那些,而他能給的,就是作為男人的安全感。
那次負傷後,吳炳湘只在醫院裡做了簡單的包紮便趕了回去。因為當天是夫人的生日,他忍著劇烈的疼痛向家趕去。一路上,由於趕路太急,剛剛包紮好但還沒有癒合的傷口不斷地出血,他不斷地撕裡面的衣服來包好它,汗水早就浸溼了他的全身。汗水弄得傷口更加疼了,他臉色發白,頭腦眩暈,有幾次還差點失去了方向感,但他還是堅持回到了家。在進門前,他來到一個水龍頭前把全身衝了一遍,血早就凝在了傷口處,不再往外冒了。這也是他不坐人力車回去的原因,他怕時間短了,血凝不住。於是他寧願忍受著鑽心的痛苦,也要走回家。
一進門,吳炳湘就掛上了燦爛的微笑,說工作緊,所以才回來晚了。夫人也沒責怪他,把給他留的蛋糕拿了出來,還有一碗麵、一瓶白酒,像是他過生日一般。吳炳湘高興地坐在桌前,夫人幸福地坐在他的一旁,聽他說破案的事,看他吃飯,有時還會給他倒酒。醫生說過讓他忌酒的,但為了不讓夫人擔心,他還是像往常一樣大口大口地喝酒,胃裡是舒坦了,可傷口卻火辣辣地疼,但他臉上的笑容卻沒有改變。愛真的可以克服一切,當時他就是這麼想的。
老母親和小翠已經睡去了,屋子裡就剩下他們倆。蠟燭發出曖昧的光芒,照在兩張幸福的臉上。雖然吳炳湘臉上幸福的內涵比夫人的稍微複雜一點,可那幸福卻是如此的相通。在這昏黃的燭光下,夫人把手輕輕地撫在吳炳湘的手背上,她的手是那麼的柔滑,那麼的細膩,吳炳湘的心怦怦地跳了起來。心跳得厲害,血自然也流得旺盛了,那紅色的液體又開始汩汩地往外湧。
吳炳湘感到血已經溼了褲子,不久就會滴下來了。他不情願地、狠狠地推開了情慾中的夫人。用盡所有的力氣控制著體內的慾火和傷口的疼痛,低頭冷語道:“我明天一早要出去,有任務。早點休息吧。”
說完這話,吳炳湘又覺得自己的語氣過重了,又換了一種語氣,可那傷口的疼痛和有口難言的心理交雜在一起,使他的心一緊一緊地疼。當他滿臉是汗地抬起頭時,夫人已經在收拾碗筷了,她的眼角還掛著淚痕。剛才他的舉動一定是傷著她的自尊心了。見她這樣,他的心更疼了。今天可是她的生日呀。
那一晚,夫人都沒再和吳炳湘說過話,吳炳湘是睡在堂屋裡的。為了徹底避免被夫人發現他受了傷,他沒有選擇與夫人同床。這件事後來想起來,他也十分後悔,夫人那次真的傷透了心。
第二天一早,他就趕回了醫院。由於喝酒,他的傷口有些惡化,為此,他在醫院裡待了整整一個月。
那種負傷不說的勇敢,那種不讓自己女人擔心的精神,在這一刻,在死亡的壓迫下,吳炳湘全然忘了。看著眼前的女人受驚的樣子,吳炳湘對自己剛才的行為有些失望。
“這種事也有?”這話夫人不知是說給誰聽的,眼神縹緲地看著空氣,“可能是傳說?”
“可這是老巡警親自說的。”吳炳湘原本是想安慰夫人的,但話到嘴邊,卻變了。這是事實,不是嗎?連自己都安慰不了的話,是沒有勇氣說出來安慰別人的。
夫人不說話了,無神地癱坐在床上,手指把一根衣帶繞來繞去。
“睡吧,可能你說得對,不過是老巡警老糊塗了而已。”吳炳湘展開被子,扶著夫人躺下,懊惱自己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