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自己死的時候只求痛快,最好像張飛那樣:喝醉了、睡著了,被人一刀砍落頭顱。
有加快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是項臨,竟然在喊她:“齊曈,等一下。”
齊曈猝然止步,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項臨走近,有些微喘,他是追來的:“我想和你談談。”
“彬楊在等我,在大門口。”齊曈提醒他。
這句話,把項臨所有想說的都堵住了。齊曈也覺得自己態度有些過硬,便放軟話音:“什麼事,你說吧。”
“關於馨柳,你別和她一般見識,她對你有誤會。”
齊曈笑,有些清寒:“她沒誤會,她很聰明,不過我覺得她沒有你聰明。”
齊曈後悔這句話說得太委婉,也許不會敲打到項臨:她和彬楊之間的約定,不會是大咧咧的馨柳猜出來的,馨柳那樣極度自我的大小姐沒有八卦本性,她的心思被公司、美容、時裝、享樂這些事情瓜分得零零碎碎,剩下的都用來撒嬌,不會關心到這個名叫齊曈的人身上。馨柳就算隱約察覺到兄嫂之間的異樣,也不會深究。這些,都是她的丈夫、也就是自己的前男友推測出來、又告訴他妻子的。
這也是她今天對項臨如此冷淡、些許帶著敵意的原因:不是不傷心的,畢竟曾經滄海有情,他怎忍心在背地裡、在她心裡踏上一腳。
項臨熟悉齊曈每一絲情緒的波瀾,有些難堪:“對不起。”
“過去的事就算了。”齊曈帶上大太陽鏡,項臨只能看到鏡片七彩虹光的反射,她則放肆的瞪著他。
和馨柳般暴烈的針鋒相對不同,齊曈生氣從來都是冷眉冷眼不說話,但不容被欺負的冷硬與馨柳卻是不相上下。此時的她一如從前,可終究是有變化的,表情舒緩很多,冷氣是從骨子裡散出來的。項臨忽然想起,陸彬楊就是這樣的……
“我先走了。”齊曈欲走。
“齊曈,你難道真的要度過這樣的人生?”項臨喃喃的說。
齊曈看著他。
項臨的眼睛像空氣中飛舞彌散的塵埃,沒有顏色和質量:“我只看到你變了個人,對他絕對的服從,放棄自我,像個木偶,難道要這樣一輩子?”
馨柳說她這是“拿工資、盡義務”。
齊曈避重就輕:“他的話都是對的,我當然要聽。”
“不顧及自己的感受了嗎?甘願做一個人的附屬?”
齊曈摘掉眼鏡,黑白分明的眸子注視著他:“項臨,你對我的關心,我心領了,請到此為止。這世界沒幾個人能靠得住,我的一切只能靠我自己,我謝絕觀眾。或許你覺得我為了利益錢財嫁給陸彬楊讓你看不起,但是他在我瀕臨崩潰的時候幫我,就算是為了感恩,這輩子,我只聽他的。除非他開口,任何人和事都不能讓我離開他。”
項臨眼眶忽然泛酸,他想起那年上海的隆冬,齊曈和過境的寒流一起突襲他,沒通知就搭了飛機去看他,在公寓門口等到凌晨。他在手術檯上站了八個多小時,險些虛脫,被朋友的車送回家,才發現她坐在仄憋陰暗的樓道里就要凍僵了,發著低燒說:“為了看你一眼,我快要死了,你殉情吧。”
那時候的愛,不顧一切的想把一輩子都在瞬間迸發出來給愛人看。
那時候的齊曈,鮮活嬌憨;
那時候的齊曈,有著和此時一樣的表情:孤注一擲的堅定。
那份情,如今已不再。
齊曈被他的恍惚感染,也有剎那的失神,但她是被生活的堅硬磕打得理智的人,清醒的很快:“也請你關照好馨柳,讓她不要在揪著我的過去不放,這對她、對你也沒什麼好處。”
項臨似有觸動:“你對她倒是很大度的。”
齊曈說:“談不上,只是不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