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這是馬到他面前的迎頭三鞭!
裂肉徹骨的三鞭。
他的前胸留下三道裂開的血口。
但他所有穴位上的甩手毒草箭,全部反彈落地了。
他的眼前跳過幾十朵白星,人便失去了知覺。
待他醒過來的時候,已是rì薄西山的時分。
前身傷口的血,已經凝在地上了。
當他撐起身子的時候,凝血的傷口再次地被地面撕下一層皮來。
現在,他該給夏枯草澆水啦。
………【第二十一章──夏枯草(下)】………
第二天,鱷魚鳥沒有來。
第三天鱷魚鳥還沒有來。
第四天……
第五天,他再次地從那塊淌滿了他的鮮血的土地上甦醒過來的時候,他真不想起來了。
如果就這樣,永遠起不來,那該多好!
那剛剛燃旺起來的希望之火,又熄滅了下去,很快就會變成一灘死灰的,永遠也燃不起來的死灰。
才第五天,你真就堅持不下去了嗎?
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為著你,出生入死,用自己的生命去挽救你的生命嗎?
是誰在招喚他?在指責著他?
是紫衣姑娘年惜惜?還是年年十八小海棠?
是無花劫妹華華?還是歐龍冰梅宮主?
他奮然掙起,奔進小茅房,挑起澆水桶──
咦?怎麼今天的桶繩似乎變得特別長了起來?
一種可怖的預感襲向他的心頭!
他奔到水池旁,沒敢弄皺這一池水,悄悄向水面探出頭去──
天哪?這水裡映出的倒影是誰?
他難道還是往rì的歐冶子嗎?
才五天哪!
那已經是個面目全非,千瘡百孔的人幹了!
他把自己一付收縮幹皺了的身體扔在那一張破床上,一動沒動。
任一陣陣秋風穿堂入室而過;
任漫天星斗燦爛非凡;
一切已經和他都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此時他只希望天塌!只希望地陷。
於是一切都一了百了──
轟隆隆──
是那裡傳來的這麼一聲,就象是滾過地面的雷聲。
是天塌,還是地陷。
這聲音這麼近,好象就在他這茅草屋的牆外。
他本不會去在意它,但緊接著傳來的幾句輕悄悄的聲音,響在他的耳邊,那才真是地陷天崩的聲音。
“劍士長,這假貨我們如何向主人交代?”
假貨嘴裡就要挖出真貨來,假貨的身上就會引出真貨來,歐冶子要擺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那就不那麼值錢了。
:那幅圖白觀音看得到嗎?
:如果藝幫人沿著這條洞道追來……
:水一漲cháo,他們去哪兒找那洞道……那聲音那麼清晰,不會錯的,就在牆外!
歐冶子起來了。
當他把破椅,迭到破床上扒開一片上蓋的茅草時,牆外一片墳地上的情景就完全展現在他的眼下。
那兒有相鄰的兩座大墳:
有一座墳上大石墓碑,被平移到一旁。
剛才那隆隆聲,無疑這是這墳碑移動的聲音了。
墳埕上,赫然坐著劍士長夏和平,還有兩三名劍士陪在一旁。
“來啦!來啦!”一名劍士看著墳穴說。
又從墳穴裡鑽出抬著一個扛架的兩名劍士,扛架上馬攢四蹄似地扎著一個女人,披散著一頭髮,只穿一件長罩衫。
很明顯,她已經被打了迷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