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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慌了,其實平日,他的嘴巴,總是相抹了蜜餞一樣,端的是犀利無比,他自認自己,也算是絕頂聰明之人,平時和人拌嘴,總是無往不利,伺候著天子 ,也不曾有什麼缺失,可是今日,他卻有一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

眼下所有人看著自己,王安恐慌的心理不斷的蔓延。

他不知該不該回答,又該怎麼回答。

而郝風樓卻是擲地有聲,幾經催促,不斷擾亂他的心志:“怎麼,王公公不說?不說,那就是沒有憑證了,既然沒有憑證,卻為何誣賴郝某人,天子曾幾經褒獎,說郝某人是忠良之後,出自積善之家,郝某人雖是不肖,卻受你誣衊,辱沒門楣,王安。你可知道,在御前誣告錦衣衛指揮使同知,誣告天子下旨褒獎的良善子弟。是什麼罪行?王安你枉為東廠掌印,陛下建東廠的初衷,乃是‘訪謀逆妖言大奸惡等罪,與我錦衣衛均權勢,委以緝訪刺探的大權。如此重任,萬萬不能馬虎,本意是要為天子誅奸邪。可是你卻是慣來指鹿為馬、顛倒是非,今日你能如此,明日你豈不是要殘害忠良。要包藏奸佞?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說?”

王安頓時打了個激靈,他猛地意識到,今日的御審。是絕不可能會輕易收場的。不是他告不倒郝風樓,就可以全身而退,一旦告不倒,那麼自己便是誣告,別人誣告可以,專司緝訪刺探的東廠掌印太監可以誣告麼?就如平常的百姓或許可以出爾反爾,但是地方的父母,豈可出爾反爾。一旦自己告不成,被郝風樓開脫掉。那麼迎接自己的,就絕不可能是息事寧人這麼簡單,運氣好,這個東廠掌印就沒有了,運氣不好,甚至萬劫不復。

所以……唯有破釜沉舟,拼了性命,也要硬撐到底。

王安咬了咬牙,眼睛幾乎要冒出火來,走到今日,談何容易,到了他這個地步,其實本身就無路可走,那麼眼下唯有一條道走到黑了。

“有!”王安激動的大叫,聲音很是尖銳,紅著眼睛道:“雜家要狀告於你,當然會有人證和物證,郝風樓,雜家問你,雜家的傷,是從哪裡來的?”

郝風樓滿是不屑的道:“你來問我,我哪裡知道,許是你自己磕著碰著,又或許是你自己演的苦肉計也是未必。這種事,有什麼好論的,假若這可以呈堂,那麼郝某人現在敲斷自己的腿,那你王安,豈不是也成了毆打錦衣衛指揮使同知的罪人。”

王安十分痛苦,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可是當日,你毆打雜家,卻有許多人證,當時在值的東廠理刑百戶、番役人等,俱都親眼所見,甚至是當時戲班子的伶人,也曾親見,你是否要與他們對質。”

郝風樓笑了,繞來繞去,其實問題又繞了回去,方才那侍郎,還質問自己有沒有人證物證,而自己的回答,與王安並無二致,郝風樓很懶,將那位侍郎大人的話信手捏來,卻是道:“這倒是奇了,你所言的這些所謂人證,要嘛就是東廠之人,要嘛就是東廠請來的伶人,他們怎麼說,還不都是王公公憑空捏造?王公公想怎麼說,不就怎麼說?這些人的口供,不足為信!”

這話道出來,實在和方才某侍郎反駁郝風樓有異曲同工之妙。王安即便是把東廠的人全部叫來,一句不足為信,也足以推翻。更好笑的是那些戲班子的伶人,真若是叫來了,讓他們指證郝風樓,也大可以一句受了王安指使敷衍過去,況且,神仙打架,這些戲班子的人是素來懂得察言觀色的,東廠的人他們不敢得罪,錦衣衛他們就敢得罪了?最後的結果,也極有可能是雙手一攤,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不知道。

假若王安咬死了這證據算數,那麼郝風樓並不介意借題發揮,既然這種證據算數,那麼解縉毆打於他的事,自然也就算數了,不信?錦衣衛裡可有的人作證呢,若是如此治郝風樓的罪,那麼同樣也就適用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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