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縉,甚至郝風樓還可以說,那天不但解縉來打他了,便是太子也來打了,這雖然是無賴行徑,可是道理上說得通。
因此,除非朝廷想要打擊一大片,單憑王安的這個證據,郝風樓絕對可以全身而退。
自然,郝風樓絕不只是這些,他丟擲了殺手鐧,這殺手鐧,卻又是借用大學士胡儼的一句話:“王公公所告,實在荒謬,王公公乃是東廠仗義歐諾太監,郝風樓是錦衣衛同知,廠衛在那時,勢同水火,郝某人膽子再大, 豈會跑去東廠打人,這東廠上下,俱都是你的親信,郝某人又非呆子、傻子,即便要打你,豈會在東廠動手?東廠平時,囂張跋扈,哪裡吃得了虧?郝某人在東廠打王公公,王公公,你這是太看得起郝某呢,還是自覺地自己這東廠掌印是個笑話,可以隨意縱容別人,在東廠對王公公動手動腳?”
“這……”
王安徹底沒詞了,要證據,他拿不出,而且郝風樓跑去東廠打他東廠掌印,本來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就如解縉跑去錦衣衛打郝風樓一個道理。
王安有點兒發急,一時又組織不起語言,因為他原本以為板上釘釘的事,竟然輕巧被推翻,現如今想要再找郝風樓的弱點,便有點無從下手的感覺。
其實若給他足夠時間,讓他好生布置,事情是不至這樣壞的,偏偏他自己找死,受傷之後,為了博人同情,天天唧唧哼哼的躺在臥房裡,結果自以為勝券在握,實則卻早已進了別人的圈套。
可是郝風樓是絕對不會給他任何機會的,王安此時已經徹底驚慌失措,他豈肯放棄這個機會,郝風樓二話不說,立即拜倒御前,沉痛的道:“陛下,王安誹謗微臣,十惡不赦,微臣乃是清白人家,不曾做此背德之事,至於東廠之中,毆打東廠掌印,更是子虛烏有,微臣自幼,深受家父教導,教之以家訓,更是告誡微臣,毋急遽怠緩、毋欺妄躁率。微臣對此,一直銘記在心,即便偶有輕率之處,亦不免自省悔過。此後承蒙母后不棄,收為養子,微臣每每入宮問安,亦是聆聽母后教誨,受益良多,母后告誡微臣,若因事相爭,安知非我之不是,須平心暗想,萬萬不可仗著母后,而欺凌良善。這番話,微臣一直銘記在心,不敢相忘。可是王安,口出惡言,誹謗微臣如斯,陛下若不嚴懲,還微臣一個公道,微臣將來,還有什麼臉面做人?”
郝風樓說罷,再不做聲了。
他說了一大堆的話,其實真正要命的,卻是最後一句,說是徐皇后對他淳淳教誨,讓他需因事忍讓,切不可恣意胡為,此時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吹捧母后一番,可同時,又似乎透出一個訊號,假若誹謗郝風樓的王安不能得到嚴懲,那麼天下的非議就不會停止,這不但傷害的是郝風樓,是郝家,同時對徐皇后,也是一種傷害,無知之人,定會嘲笑徐皇后‘教子無方’,甚至會有人去想,這郝風樓如此肆無忌憚,莫不是受了徐皇后的教唆。
只聽了這話,天子和群臣便開始動容了,幾乎所有人都預料到,王安完了。
朱高熾的臉色亦是微沉,他突然意識到,郝風樓這廝,把自己都算計了進去,既然提到了母后,那麼,有人誹謗郝風樓,也算是間接的誹謗自己的幕後教子無方,身為太子,豈能無動於衷?
此時若不表現,更待何時?
其實朱高熾本就想偏幫郝風樓一把,也算是給母后有一個交代,而現在,他卻不能如此淡然的輕輕劃拉一下如此簡單了,朱高熾義憤填膺的站出來,道:“陛下,兒臣有事啟奏。”
眾人一見太子貿然出來,先是一驚,有人明白了什麼,也有人尚沒有拐過彎來,心裡不免覺得太子有些冒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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