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啟明一共有三女一子,三位姑娘都是肖臨的姐姐,早早就嫁了出去。肖臨作為尚在家中的獨子,在喪氣了幾天之後,終於重振旗鼓,不再逃避,擔起了肩上的責任。
他在辦完事之後,前往了前院。
肖啟明的靈堂正是佈置在前院。
這個時辰,前來弔唁的人已經少了許多,但大祁的喪葬傳統就是要熱鬧,故此,靈堂還是留了一部分吹吹打打。
見到他來,傭人們驚訝又欣喜,“少爺。”
肖臨只是點著頭,走向了一直守在靈堂,臉色蒼白,強撐著的母親。
肖母見是他,不像傭人驚訝,也談不上欣喜,只是淡淡地點頭,“來了。”
肖臨喉間一澀,“嗯。”
肖母嘆了口氣,右手緩緩伸了出來,肖臨趕緊上前握住他的手。
母子二人的手相握,肖母的左手搭在肖臨的手上,拍了拍,聲音有些顫抖,“來了就好。總要長大的。”
肖臨聽著,眼眶一紅,吸了吸鼻子,“娘,你去休息吧。”
肖母也熬了幾天夜,已經快要到極限了,終於等到肖臨來,她也確實不必再強撐著了。
“好。”
她點點頭,在肖臨的攙扶下起身,肖臨一邊扶著她,一邊對著一旁的傭人吩咐,“小心點。”
“是。”
目送母親和傭人離開之後,肖臨轉身,掀起衣襬,跪在了牌位之前。
這一跪,就跪了一個晚上。
次日清晨,熱鬧了一晚上的人散去之後,肖府接待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南……大人。”
來者南胥。
南胥在正式成為駙馬之前,身上還有翰林院的官職,被肖臨稱作“大人”理所應當。
肖臨只是意外,所以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在腦子裡忖度著要稱呼他哪一層身份。
程橋發生的那些家醜,外面的人其實不知,南家也照顧著肖姓的面子,在肖啟明死後,派人來過,看有什麼需要照看的。
這些,都是肖臨得空問了傭人才知。
沒想到,今日,南相這位獨子竟然到了。
南家和他們家之間一向不熱絡,卻與祖宅那邊交好,這次的口供一事也有南家的參與……
肖臨甚至懷疑口供一事,是南家從中作梗。
他不知南胥來意,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應對。
“肖公子。”
南胥跟肖臨有過幾面之緣,京中這些子弟,一年一會,曲水流觴,共賞春光。說是見識才藝,實際上是擴充套件人脈。
肖家的這位公子是今年才被請入春會的,為人算是豪爽,很得人心,幾次私下聚會,都能看見他的身影。
不過,南胥對肖臨,實際上沒有太多印象。
此次前來,除了弔唁肖啟明,也是為了另外的事。
肖啟明一家的產業其他人可能看不上眼,畢竟是跟女子們打交道的生意,脂粉氣太重,可南胥,卻很有興趣。
男人有些機密的話不會對男人說,卻是會在女子面前自吹自擂。這些去肖啟明店中購置衣物、胭脂水粉的女人,在言談之間,難免會吐露出一二。若是善加利用,只會是一條收集訊息的好渠道。
這些日子,因肖啟明之死,南胥已經琢磨出一二,知道他的死多半與雲捲雲舒有關。
能讓肖家隱瞞這麼久,又讓肖啟明因此喪命,無非是和情報、資訊這一類的事有關。
世家都有自己的資訊來源,這一點,已經是公開的秘密。而肖家的機密多半在於情報來源,他們來源只怕與其他世家的來源不同,所以不得不利用一間客棧作掩護。
雲捲雲舒所收集的資訊是高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