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可以聽到奏樂聲了,越來越近,近的好像他可以看見華箏已經穿著一襲白色的訂婚禮服,走上了紅地毯,向著與他相反的距離,越走越遠。
裴斯承說:“你知道,我在六年前,錯過了宋予喬,一直到今年才找到她,卻已經已為人妻的她,我是什麼心情麼?我是想要直接衝過去緊緊地抱住她,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中,但是,同時,我也恨不得將自己扔進絞肉機裡去絞碎,我遲了一步,讓她有了一個前夫這種稱呼。”
裴斯承頓了頓,“而你呢?”
鄭融喜歡華箏,是從高中就開始喜歡的,但是那個時候,他懵懂的感情,也一直都放在心底,一直到大學,華箏有了男朋友,再然後,華箏有了喜歡的人,去追求,去喜歡,他依舊是站在旁邊,默默地看著,注視著……
現在,這真的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如果訂婚典禮一旦真的進行到底,那麼,他還剩下什麼,他一直以來的堅持,又是為了什麼?
裴斯承抬手讓服務生給端上來一杯冷飲,結果,剛剛抬手,前面的鄭融已經嘭的一下子將身後的椅子給撞翻了,衝向宴會大廳內,腳步絲毫都沒有停留。
裴斯承看著鄭融的背影,微微笑著搖了搖頭。
只要是心裡有愛,有不捨,那麼萬事就都不是難事。
鄭融衝進宴會大廳,面前厚重的大門被他一力推開,他已經準備好了第一句話要說什麼,而後,他卻愣住了。
偌大的大廳裡,空無一人。
不,還有一個人,就是站在紅地毯盡頭的華箏,穿著潔白的訂婚禮服的華箏。
華箏靜靜地站著,看著鄭融一步一步在向他走過來。
好像,她這裡,才是終點。
在三分鐘之前,當工作人員帶著華箏來到了這個三樓的大廳裡,她一直忐忑不安的心就一下子放鬆了下來。
就好像是迎接一場必然會到來的死亡一樣,反正睜眼也是一刀,閉眼也是一刀。
然而,當音樂聲響起的時候,華箏就真的,聽見了推門聲。
是鄭融。
鄭融身上穿著一身西裝,很挺括的西服。
華箏認得出,這一套西裝,是鄭融為了去研究所應聘,特別新買的一套西服,唯一的一套西服,花去了兩千塊錢。
是鄭融衣櫃裡最好的一套衣服。
距離華箏還有三步遠的時候,鄭融停下來腳步。
華箏抿著唇,眼睛裡噙著眼淚,卻固執地不讓眼眶裡的淚水掉落下來。
鄭融笑了一聲,伸出雙臂來。
華箏拎著裙襬,從臺子上跳下來,一下子撲進了鄭融的懷抱中,緊緊地抱著他的腰,聲音有些哽咽了:“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鄭融吻了一下華箏的眉心:“我恐怕是這個世界上最糟糕的未婚夫了。”
華箏摟著鄭融的脖子,眼眶裡的淚水終於抑制不住流了下來,她搖著頭:“不,你是最完美的,鄭融。”
她想起就在幾天前,她發燒輸液,一整個晚上,結果鄭融就陪著她一個晚上,她熬不住倒在公共座椅上睡熟,第二天早上醒來,就看見鄭融依舊直挺挺著脊背坐著,一雙眼睛已經熬得通紅,眼睛裡全都是紅血絲。
然後,兩人一同吃了一頓早餐,安然靜謐的早餐。
一直到分開,華箏忽然拉住了鄭融的手腕,問:“訂婚那天,你會來麼?”
鄭融轉過來看了她一眼,復又轉過去,口中說了一句話,可是正巧前面的道路中,呼嘯而過一陣鳴笛聲,將他的話給淹沒了。
華箏只注意到鄭融的口型,當時並沒有明白鄭融的口型,但是,在這一刻,她忽然想起來那一句當時被鳴笛聲淹沒的話。
原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