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比這兩人強,已經掃到了兩人的名字,二甲三十六名嚴瑾,二甲第四十一名張獻忠,大魏殿試不黜落考生,只要禮部試中了,基本就等於算是考中了,也難怪嚴瑾與張獻忠這麼高興。
嚴瑾和張獻忠正歡呼著,身旁立時便衝過來一群人,一把抓住二人,問道:“成親了嗎?”
張獻忠急忙道:“家有糟糠!家有糟糠!”
抓著張獻忠的人放開張獻忠,一把逮住嚴瑾,道:“成親了嗎?我們家庶出的小兒子尚未昏聘,家有陪產一萬貫,金鋪五間,兩處莊子……”
這人這話還沒說完,只見一道劍氣將嚴瑾身邊的人都逼退開來,沈方良從人群中把嚴瑾像拎小雞一樣拎出來,笑著對這些“搶親”的人道:“不好意思,這活我家。”
說完,有拎起張獻忠,一手一個,從人群中輕身飛踏而出,看得一眾人都傻了眼,那方才抓住嚴瑾的那位,呆愣著撓著頭,道:“乖乖,連武林高手都來搶進士了啊!”
把嚴瑾和張獻忠從人群裡揪出來,只見張獻忠擦著額頭的汗,道:“天啊,早就聽說過很多商賈之家會在皇榜下招親,沒想過是這麼個排場。”
嚴瑾也嚇得有些哆嗦,道:“商賈之家許多與個進士結親圖個免徭役賦稅我是知道的,但沒想到這麼厲害。”
嚴瑾和張獻忠這裡還抹汗發抖呢,卻沒注意到沈方良不見了。
尹日升在馬車裡瑟瑟發抖,他不是不想去看榜,可是他真是怕,怕得發抖,他害怕如果他考不上,沈方良會對他不耐煩,然後把他宰了。自從考完到放榜的這段日子,他日日夜夜做噩夢,每天晚上都夢到自己沒考上然後沈方良要麼又把他的四肢都打斷了輪番折磨他,要麼是直接宰了他,有夢見一箭穿心的,有夢見割喉的。
尹日升怕,怕死了,短短半個月,人就又瘦了一圈了。
正在尹日升在抱著胳膊蜷縮在馬車裡發抖的時候,馬車的簾子被掀開了,陽光滲進來,讓尹日升忍不住抬手擋住那微微刺眼的陽光,等到眼睛有些適應了,尹日升才看到掀開馬車簾子的那個人——沈方良。
第一次的,沈方良用了一種近乎於溫柔然後又有些欣慰欣喜的眼神看著尹日升,對著敗家子道:“你考中,三甲第七十六名。”
尹日升的嘴張成了一個圓圈,合不攏了。
第78章
聽到嚴瑾這種頗帶譏諷的話,李易峰竟是愣了。
其實李易甫一直是給乖孩子,出身在富貴之家,生而聰慧,學文學武都頗有天賦,不比嚴瑾這種窮困潦倒從小受盡白眼,李易甫是次子,上有父兄呵護寵溺,並不承擔什麼家族重任,自小到大多悠閒度日,良好而嚴格的家教沒讓他變成一個為非作歹的紈絝子弟,反而讓他成長的瀟灑大度還有幾分熱血未泯的正義感,但這段時間來,家族的驟然生變,加諸於這年輕人的膽子突然變得十分沉重,而作為一個乖孩子,他又怎麼會拒絕承擔庇護自己成長的家族加諸於他的重擔呢?
李易甫是個富家子,甚至可以說還是個殘存著幾稚氣的孩子,一個這樣的年輕人,孤身一人在長安城中為了行卷而試圖宣揚自己的文名,不得不忍下自己往昔的肆意與各色可能他根本不喜歡甚至厭惡鄙視的人打交道,如何能夠不覺得辛苦和寂寞?也正因如此,當看到那往昔無利害關係在西湖書院時相交的舊友時,李易甫怎能不覺得高興欣喜?而當他覺得是情真意切的朋友對他冷嘲熱諷反臉相向時,又怎能不覺得傷心?
張獻忠看得僵在這裡的嚴瑾和李易甫,有些尷尬,急忙打圓場,道:“那個,李兄,我們去你家宅子裡拜訪過,不過你不在。”
李易甫被嚴瑾嗆得臉色有些發白,及至聽到張獻忠的話,有些詫異,道:“你們去過我家,我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