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三十許,卻生得滿臉橫肉,竟然還有雙下巴。只見他身上穿件補丁摞補丁官袍,頭戴著嶄新的烏紗帽,慢條斯理地邁著方步走上堂來,端坐在大案後。
那縣太爺坐下後,卻不急著問案。而是兩眼發直的打量著空蕩蕩的大堂,又看看自己袍子上的補丁,滿臉的不自在。好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王班頭。人犯在哪裡?”
“堂尊在上。”王班頭一指那田雨道:“就是這位。”看自家大老爺魂不守舍地樣子,趕緊湊上前,小聲提醒道:“堂尊,這位有些風骨,您多留點神啊。”
那縣令滿臉不在乎地瞥堂下人一眼,懶散散道:“堂下何人?見了本官為何不跪?”
“你不配。”那青年大大咧咧地站在堂下,反客為主地問道:“我且問你,朝廷三令五申,嚴禁地方私設關卡、擅自徵稅!你個小小的縣令憑什麼敢違抗?”
一聽他口氣大得驚人。大堂內外地眾人不由齊齊倒吸一口冷氣,心道:這到底是哪路神仙啊?
那縣令也打個激靈,定定的望著那雨天,兩手忍不住微微顫抖道:“你…到底是誰?”
下的田雨面色陰沉道:“回答我地問題先?”
有些蠢人在下邊聽得好笑。心道,從來都是大老爺審犯人,這次倒讓人犯把大老爺審了。
可縣令卻絲毫不覺著好玩,那年青人雖然穿著布衣,但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度給了他太大的壓力。天又熱,心裡再一緊張。汗水便溼透了官袍,緊貼在身上,把他那肥碩如葫蘆般的體型勾勒出來…胸前甚至還有兩個激凸。
這可不是一般料子能達到的效果,只有最上好的蘇綢才行。
片刻安靜之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頗有些官威的大人竟然沒有怪罪堂下人的無力,而是頗有些自辯意味道:“全天下皆是如此,你要有意見可以去中都城找王爺或者張閣老說去,我們縣裡只是奉命行事。也不知道原因地。”
憑直覺他感到自己最好還是下寧人。把這年青人打發走了為妙。想到這,不由憤憤的瞪一眼那班頭。心道:明知是個禍害,你還給我往這領!感受到大人小眼裡放射出的憤怒的光,王班頭嚇得一縮脖子,哆嗦著不敢說話。
“奉命行事,奉誰的命?”青年冷聲道:“府裡,省裡還是戶部,內閣,抑或是武成王和皇帝陛下?”
“你問這個幹什麼?”縣太爺越發警覺道。
“廢了他們。”那青年一賺拳,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道:“知府下令就殺了知府,巡撫下令就殺了巡撫。”
“呵…要是督撫尚書下的令呢?”就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何況平日裡耀武揚威慣了的縣太爺,他原本以為這人是朝廷的巡風御史…因為只有那些討厭的傢伙才喜歡搞些微服私訪地把戲。但聽這人滿口大話,卻又不像官場上出來的人。
“一樣全殺掉!”那年青人陰森森道。
縣令大人不禁有些糊塗了,心道,這不會是個瘋子吧?怎麼連督撫尚書都不放在眼裡?便色厲內荏的一聲低喝道:“這兒是上揚縣衙,本官是上揚縣令。這一畝三分地裡,本官就說了算。你速速報上名號來。不然休怪本官不客氣!”
衙役們早就聽得入了神,此刻聽見縣太爺發火,連忙助威道:“威武…”只是聲音參差不齊,如幾聲部合唱一般,根本沒有半點威懾力。
“你還沒有回答我,是誰下的命令。”那青年微微揚起嘴巴。面上浮起一絲詭異笑容道:“只要你告訴我,我就會告訴你。縣令終於確定這是個瘋子了,否則他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釋,狠狠一拍驚堂木,大叫一聲道:“把這個藐視朝廷命官,不懂規矩地傢伙拖下去,脊杖四十!”
“是!”衙役們答應一聲,擁到那田雨身邊。
睥睨著身邊狀似兇惡的衙役,那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