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被封為清河王,即將前往封地,而我也被解了禁足。
皇叔動身那天,百姓夾道歡送,其中八成都是女子,投擲而來的果子差點砸穿了皇叔的馬車。這等受歡迎的程度,讓我覺得要是我此刻寫一本關於皇叔的回憶錄,一定能夠大賣,一時滎陽紙貴,書名就叫《我與皇叔二三事》。
曉慧說,這樣的書名太普通,放在書架上一眨眼就被其他書給擠掉了,就她看,文藝一點兒呢,就叫《此情可待成追憶》,奔放一點就叫《愛你在心口難開》。
但是我和皇叔之間能夠數得上來的事情五個手指頭就夠用,其中超過半數還是和趙寬有關,若真是改了書名,只怕其中的主角就換成皇叔和趙寬了。
再遇到趙寬,是他剛剛從訓練營回來,我一看,這傢伙小臉好似更白了,不覺驚奇:“你們訓練莫不是都在室內?”原來書信中提到的那些扛長槍蹲馬步,毒日頭下排軍佈陣、汗流浹背什麼的都是蒙我的?
“誰說是在室內的?”
“那你怎麼越練越白。”
趙寬也苦惱,小白臉在軍營是吃不開的,他甚至考慮仿效高長恭,入陣殺敵就戴張崑崙奴的面具。後來趙寬長開了,雖仍是小白臉一個,但長的濃眉大眼的,變身期的嗓子就和公鴨一般,和貌柔心壯,音容兼美的蘭陵王相去甚遠,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想起皇叔臨去封地前還讓我帶了問候給趙寬,就同他說了。趙寬其實也頗為欣賞皇叔,知道他入伍的事還是皇叔從中援手本就十分感激,此刻他糾結半天還是告訴了我一段真正的皇室秘辛。
趙寬說,清河王在玉碟上雖是太后所出,但其實他不是太后生的,而是太后身邊一個婢女生的,只不過那女子命薄,難產死了,清河王就掛在太后名下,長年繞膝,外人大都不知。
想想也是,按時間上推斷,皇叔出生的時候,太后都四十又九了,若真是太后所出,恐怕難產的就是太后了。
趙寬又說,雖然清河王和現今的周國國君不是真正的一母同胞,但是感情融洽,兄友弟恭,感情甚至比另外兩位嫡出的兄弟還要好。清河王幼時就有慧名,聰穎過人,護國寺的無上大士曾經批命說,小郎有國格。國格二字,分量極重,清河王12歲的時候就隨國君親征,屢出奇兵,智取南蠻。只可惜長大了反而智勇上平平,倒是容貌越發出眾。
我當真未曾從皇叔身上
看到12歲就能智取南蠻的將帥之氣,容貌出眾,氣質儒雅,堪當滎陽第一偶像倒是真的,莫非當年那位無上大士說話漏風,誤將國色說成了國格?
趙寬還說,自從太后臥病,清河王耀眼的光環就開始漸次熄滅,太后病逝,清河王皇陵守孝三年,歸來之後,一身銳氣消失無蹤,連眾人都忘記了那個曾經12歲戰場揚威的小郎。
聯想起之前皇叔說的話,我大驚:“莫非皇叔口味這麼重,喜歡古來稀的太后?”
趙寬恨不能掐死我:“喜歡你個頭,那是母子情深好不好?”趙寬以為,如果說清河王的改變和太后有關,那也是他孝心所致,據幾大世家聯手情報網顯示,太后確實是真心疼愛清河王,甚至有意讓國君立清河王為繼位太子,至於為什麼清河王拱手讓賢,背後還有一層原因。
趙寬不愧是世家弟子,竟然知道這麼多我都不知道的皇室秘聞,我一下子來了興趣:“什麼原因?”
趙寬反問我:“你可知道清河王的名諱?”
這個問題一下子就把我問倒了,我素來是隻叫皇叔的,連“七皇叔”的“七”字也一併省略,哪裡知道皇叔到底叫什麼。
趙寬輕聲說:“清河王叫君臣,齊君臣。”
據說,從一個人的名字上就可以看出父母的企盼和寄願。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