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後腳跟碰撞爐罩,彷彿是在撩地似的。他急切地詢問實驗結果。
“見到菲爾了嗎?”他追問道,“他查出上面寫些什麼東西了嗎?如果是一些……”
蘭波說明了昨晚的情形。
“你這邊有什麼新訊息?”
“有的,是很重要的訊息。佩提斯和伯納比都擺脫嫌疑了。他們倆都有無法推翻的不在場證明。”
一陣強風沿著兄弟高臺街呼嘯而過,長方形窗框被震得咔嚓咔嚓發響。哈德利仍用腳跟擦著壁爐地毯。他接著說道:
“昨晚我見過伯納比的三位牌友。其中有一位,是中央刑事法庭的法官;既然有一位法官能證明其清白了,你大概沒機會送他上法庭。週六晚間從八點至十一點半左右,伯納比都在玩撲克牌,今早貝提斯到佩提斯週六晚看戲的那家劇院走了一趟。好啦,他說的是實情。劇院裡有個吧檯僕役和他非常熟。第二幕大概是結束於十點五分。幾分鐘之後,就在中場休息的時間裡,這位僕役願意發誓,當時他在吧檯幫佩提斯倒了杯蘇打威士忌。換句話說,這個時間正是葛裡莫在十里外慘遭射殺的時刻。”
“這是意料中的事,”沉默了一會兒,蘭波說道,“為了確保無誤……我希望你看看這個。”
他遞出昨晚完成的時間表。哈德利簡略的瀏覽。
“喔,是的。我自己也排了一份。這表格看起來非常合理;特別是有關那女孩和曼根的部分,雖然我們也不敢保證時間點絕對精準。但我想它是可以站得住腳。”他輕敲手掌上的信封袋。“這東西替我們縮小了範圍,這是個好法子。我們會在德瑞曼身上再下工夫。今早我打了通電話到葛裡莫府邸。葛裡莫的屍體已經送回去了,因此每個人都有點歇斯底里,蘿賽特只說德瑞曼服了嗎啡,神志還是半清醒狀態。我們——”
當那拖著步伐,並伴隨手杖著地的熟悉聲音響起時,哈德利倏然住嘴,那門外的聲音和刑事主任的話語一樣,似乎都帶著遲疑的意味。然後菲爾博士便推開房門。他喘著氣走進來,眼中毫無一絲神采。他整個人,彷彿和陰霾的早晨融為一體,表情中有一股決絕的沉重。
“結果呢?”哈德利催促著,“你從那些紙片中,找到了你要的答案嗎?”菲爾博士四處摸索,終於找到他的黑煙鬥,並且點燃它。在回答問題之前,他搖搖擺擺地走過來,將火柴丟入爐火裡。最後他終於輕聲低笑,但笑意中卻有不悅之色。
“是的,我找到我要的答案了——哈德利,週六晚上,我的推論於無意間,兩度害你誤入歧途。真是錯得離譜,我一定是昏頭昏腦,才會犯下這麼大的錯誤,要不是昨天我總算看出真相,挽回自己的尊嚴,否則白痴的稱號,便是我應得的懲罰。當然,我的愚蠢並非鑄成大錯的唯一因素:巧合,再加上環境情勢的配合,造成更大的誤判,這些因素結合起來,使得一個平凡無奇,醜陋陰險的小謀殺案,變成了一個駭人恐怖且叫人費解的懸案。喔,我承認,兇手確實是相當精明。不過……是的,我已經找到我要的答案。”
“哦?紙上寫的是什麼?究竟有何意義?”
“什麼都沒有。”菲爾博士說道。
他的話語緩慢,沉抑,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你是說,”哈德利高聲問道,“實驗失敗了?”
“不,試驗奏效了。我指的是,紙片上面什麼也沒有,”菲爾博士的聲音低沉,“甚至連手劃的一條線,一小段隻言片語,或是和週六晚上那驚人的秘密有關的字跡,這些通通都沒有。我剛剛說的,就是這個意思。除了……嗯,是的,是有幾張像厚紙板之類的硬紙片,上面印著一兩個字。”
“既然如此,為何要燒掉這些紙張?”
“因為它們不是信函。問題就出在這裡,我們是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