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處於室內,而且是直截了當走入書房,那麼他身上的衣物哪兒去了?黑色的長大衣,棕色的遮簷帽,甚至那副假面具,都跑哪裡去了?它們全不在書房裡。然後我想起來了,厄奈斯汀的職業是為芭蕾歌舞劇縫製服裝;我又記起歐洛奇講過的故事;於是我就豁然開朗了——”“啊?”
“葛裡莫把它們全燒了,”菲爾博士說道,“他沒花多少時間就燒掉它們,因為它們全是紙製的,就像歐洛奇描述的魔術中,消失的騎馬人身穿的那件制服一樣。在壁爐裡燒燬真正的衣物,是既費時又麻煩,他可不能冒這個險;他必須速戰速決。他們必須可以撕碎或燒燬。而燒了這麼大量、寬鬆的白信紙——全白的信紙——是因為要將底下的有色焦片掩蓋起來。什麼致命的檔案!哦,天哪,想得出這種推論,我真該自刎謝罪!”他揮舞著拳頭,“他如何一滴血跡、一點血汙都不甩落地走到存放有密件的辦公桌的抽屜那裡!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他得起火燒紙……他必須除去製造‘槍聲’的碎裂物。”
“槍聲?”
“別忘了,大家都認為這個房間裡曾經發生槍擊。當然了,證人聽到的聲音,其實是鞭炮發出的巨大噪聲。你們知道,德睿曼為蓋伊·佛克斯之夜儲藏了一些玩意,教授自是從這裡偷取而來。德瑞曼找到行蹤不明的霹靂炮;我猜想,此刻他突然恍然大悟,也難怪他一直喃喃念著‘煙火’。這下可好,爆炸後的鞭炮碎片會全部飛散。這些碎片全是厚實堅硬的紙板,特別難以燃燒,但它們必須燒燬於壁爐裡,或者混在那些紙堆中。後來,我果真找到了一部分。事實上,我們應該早就識破根本沒子彈發射的詭計。現在的彈藥筒,就像是那把科爾特左輪手槍,裝填的是不冒煙的火藥。你可以聞得到,但看不到。然而在案發當晚,即使窗戶已經開啟,書房裡卻仍有輕煙飄渺(鞭炮所遺留的)。”“啊,好吧,我們來複述要點!葛裡莫穿的黑大衣,由皺紋紙構成。它顏色黑得像是睡袍,剪裁得也像睡袍,尤其是衣領翻下時,立即變成抹光發亮的正面翻領,看來更像睡袍。此外,遮簷帽業是紙製的,其上還連附著一張假面具——因此,只要摘帽的動作乾淨利落,便可順手將帽子和麵具一併摺疊,再塞入口袋即可(可順便一提,葛裡莫要外出殺佛雷
時,真正的睡袍已在書房內準備就緒)。而這件黑色的‘制服’,當然更早的時候,曾被輕率的掛入樓下的衣櫃中,“
“不巧,那件黑大衣被曼根撞見了。機警的杜莫得知此事,待曼根前腳一走,她後腳便跟上來,火速將大衣移出衣櫃,並送往安全的地方置放。所以拉,她壓根兒沒看到黃色花呢外套吊在哪兒。那時候,黃色大衣正在樓上伴隨葛裡莫,準備著稍晚要喝主人一起遠征呢。不過,因為昨天下午黃色大衣被人發現吊在衣櫃裡,杜莫當然得辯稱它一直都在那兒。這即是變色龍大衣的由來。”
“週六晚上,葛裡莫殺了佛雷,自己也捱了一槍,然後趕回家,此後的發展,你們應該都瞭然於胸。魔術一開場,他和助手就碰上了大麻煩。你們知道,葛裡莫遲歸了。本來他預計在九點三十分以前歸來,結果呢,他直到九點四十五分才回來。他耽擱的越久,分分秒秒就越迫近他告訴曼根客人來訪的時間。這會兒曼根必是引頸以待訪客的到來。危機已是一觸即發,我可以想象得到,即使是沉著的葛裡莫,這時也瀕臨發狂的邊緣。他穿過地下室,和等候他的內應會合,然後往上疾走。那件裡層沾上血漬的花呢大衣,被置入走廊衣櫃裡,有待事後再來料理——但永遠沒這機會了,因為他死了。杜莫緩慢的開門,伸出手去按門鈴,並隨即前來‘應門’,葛裡莫則利用此空當著裝。”
“然而,他們終究是拖了太久。曼根還是出聲招呼。葛裡莫一慌張,腦子便週轉不當。為了避免漏出馬腳,他反而弄巧成拙,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