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驚愕地張大了嘴。緊接著下一個動作就是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見被子安好地覆在雙肩之上,舒了口氣,下意識地用雙手拽緊了被角。
李天祁含笑看著她一系列的動作,眼中滿是趣味。好似好心情又回來了,好似鹿城相處的歲月又回來了,那時候,他總是忍不住想戲弄她。
“子君見到二哥為何還不起身呢?”李天祁戲謔地問道。
“二哥稍迴避一下,子君這就起身。”衛子君將被子又向上提了提,蓋住了嘴巴。
“子君,就這樣穿吧,”李天祁滿不在乎地歪倒在榻上。
“二哥,這……當著別人的面更衣,於禮不合。”衛子君吶吶道,輕輕拭了下眼角,夢中的哭泣讓她的喉嚨有些發緊。
“無妨,二哥不介意。”
“這,二哥乃是天子,當著天子的面更衣,這不僅僅是禮教問題,更是藐視君王。”她搬出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嗯? 李天祁眉毛一皺,盯著衛子君露於被子外面的兩隻閃爍的眸,“昨日你踢我屁股的時候怎麼不見你擔心藐視君王?”
“這……這這……”
“得了,你也別起來了,我也有點乏,一起睡會吧。”李天祁說著便去掀衛子君的被子。
衛子君一把扯住被角,一張臉憋得通紅。
李天祁並不理會衛子君的大紅臉,卻將衛子君放在枕邊用於束胸的白綾拿了起來,“子君,這是何物?”
衛子君的臉騰的紅到脖頸,羞臊難當,飛快搶過白綾塞進被子裡,“腰帶,是子君的腰帶,二哥還是迴避一下吧,子君這就起來。”
李天祁卻依然不加理會,反而盯住衛子君的臉,“咦?子君這臉如此紅,可是惹了寒熱熱?”說著摸向衛子君的臉。
衛子君羞臊得很想就此死去了。也不知這李天祁是何居心,難道是看出什麼端倪來了?但看平時的樣子又不像,可又為何如此死纏爛打?
李天祁看著衛子君的模樣,估計再戲弄一會,她可能真就成為天下因羞臊而死的第一人了。
“子君穿衣吧,二哥去外面候著。”
衛子君坐起身,一件一件穿起衣物,腦中回想起剛剛做過的夢。她不止夢到了父母,還夢到了賀魯。夢到他抵死纏綿的吻,吻到她透不過氣,吻到她的心充滿了哀傷,哀傷得不忍推開他,然後他說了那句話:記住我,記住我的心一輩子。
有種不好的預感升騰於胸間,賀魯該不是要做什麼傻事吧?
一整日,她得了空閒便尋找賀魯的影子,生怕他一不留神消失在她的視線。
好在,一整日,賀魯都很安分,這讓她的心稍感安頓。
斜陽如期落下,暮靄如約來臨,清澈的夜空,明澈如水,冷月散發的清輝氤氳流蕩開來。
那人的光芒如同天上的冷月一般,疏淡,清冷,她斜靠榻上,靜靜的,眸中倒映著閃爍不定的燭火。
長長的眨毛眨了眨,拋卻一切情緒,然後她毅然起身。
頭一次,衛子君仔細地整理了一個包袱,從來都是輕裝的她,從來不肯帶一絲累贅的她,便是上戰場都不肯著甲冑的她,頭一次準備了一個包袱。裡面放了一些銀兩,幾件賀魯買給她的衣物,還有南宮闕送給她的那支軟劍。
待收拾好一切,她便脫了衣物,浸入那隻冒著熱氣的大要桶,氤氳的水汽彌慢燻蒸著她的眼,她疲累地合上雙眸,瞬間,睫毛上析出細小的水珠。
她很想帶兵打入吐蕃,只是於公,若為國征戰,死在不合時宜,於私,她不能因為家仇將那些都有著自己的親人的勇士們送入不歸路。只為著自已的私人恩怨而拖累旁人,這不是她的作風。她的仇,她會自己來報。
籌劃了幾日,大腦中已經盤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