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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推官簡直被氣瘋了,張口就喝道:“葉鈞耀,這班房裡頭藏汙納垢,積弊深重,我要在段府尊面前彈劾你!”
這一次,葉大縣尊有些掛不住臉,而躲了好一陣子清閒的汪孚林卻懶洋洋地嘟囔道:“這天底下又不是光歙縣有班房,難道府衙三班衙役就沒有?”
舒推官頓時被噎住了,一想到府衙刑房才剛剛經歷過一次大換血大洗牌。要是葉鈞耀死不要臉地拼著自己這邊班房出問題。也要把府衙的班房給拉下水。回頭府衙三班衙役再被府尊清洗一遍,自己這個主理刑名的推官就別想幹了!他又不是府衙之主,下頭吏役尊奉的頂頭大上司是段府尊不是他,再一場大換血後,他收穫的只會是怨恨,不會是好處,這一點葉鈞耀這個縣令就比他有優勢多了!
菜鳥葉縣尊也領悟到了這一點,因此皮笑肉不笑地接話道:“舒推官要是對我歙縣班房不滿。咱們到段府尊那辯一辯?”
“不用了!”
舒推官從牙齒裡迸出了這三個字,隨即兇狠地說道:“葉縣尊真的敢讓我府衙三班衙役全城大索,找尋妖言惑眾之徒帥嘉謨?”
“當然。”葉鈞耀想都不想就點了點頭,隨即又故作恬淡地補充了一句,“只要你能承受得起那樣的後果!”
帥嘉謨肯定不在歙縣城內,否則這個該死的傢伙不會這樣有恃無恐!
舒推官終於意識到,今天自己是徹底被人陰了。不但如此,他今天興師動眾把府衙三班差役給帶出來這麼多,結果卻無功而返,別說段府尊怎麼看他。這些最為勢利的差役又會怎麼看他?此時此刻,他恨不得把那個給自己出主意的門子給掐死。問題是眼下想這些已經是徒勞,要緊的是如何彌補此番鬧騰的後果!他心念數轉,最終終於下定決心。
裡子都沒有,還要面子幹什麼?豁出去,他不要臉了!
“就算帥嘉謨不在這歙縣班房,葉鈞耀,績溪、婺源等五縣,鄉民陳情請願,眼看這風波就要壓不下去,源頭就是從你這歙縣起來的,你這歙縣令責無旁貸!段府尊如今因為此事寢食難安焦頭爛額,要是今年的夏稅出了任何問題,你以為你逃脫得了責任?”
“咳咳!”
汪孚林再次咳嗽了兩聲,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他方才一本正經地說:“帥嘉謨陳情是在過年的時候,而後就不見蹤影了,至於葉縣尊,那是在二月方才上任的,和此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舒推官你這豈非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之前那個帥嘉謨不但告到了府尊面前,而且還捅到了巡按御史劉爺那兒,卻暫時沒個結果,此事就一直消停到現在。這次分明是五縣那邊先鬧起來的,憑什麼怪到我歙縣頭上來,舒推官莫非覺得我歙縣子民好欺負?”
剛剛還被嘴炮無雙的葉大炮損得心頭滴血臉上無光,這會兒又出來個同樣嘴上不饒人的汪小秀才,舒推官都快氣暈過去了。他奈何不了身為同榜進士的葉鈞耀,難道還對付不了這區區一個小秀才?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厲聲喝道:“汪孚林,別得了便宜就賣乖!你不就是仗著背後站著汪道昆,於是便肆無忌憚染指歙縣公務嗎?倘若今年徽州一府六縣的夏稅出了問題,就算你背後的汪道昆,也脫不了干係!”
“舒邦儒,你有什麼證據說孚林染指歙縣公務?南明先生隱居松明山多年,除了豐幹社詩詞答和,不問世事已經很久了,你憑什麼牽扯他?徽州一府六縣夏稅收不齊,關係到所有子民,又如何只是區區一個人脫不了干係?”葉鈞耀最樂意的就是在嘴上欺負人,這會兒深感舒推官以大欺小,他也索性加入了進來,言辭咄咄逼人,“就是孚林那句話,你是覺得我葉鈞耀這個歙縣令好欺負,還是覺得南明先生好欺負,又或者是我歙縣子民好欺負?”
舒推官的眼珠子瞪得老大,他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