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年才剛進學。年底還有生員歲考!”
葉鈞耀沒想到今天這種場合。舒推官竟是突然又發難,登時想起之前被趙思成刁難,自己找府尊理論卻被舒推官擠兌的往事,新仇舊恨齊上心頭。不等汪孚林開口辯解,他便一怒拍了扶手:“舒推官,你這是什麼意思!孚林為了其妹以及鄉鄰被騙的案子東奔西走,苦苦查訪,這才能夠有如今的破獲奇案。那些受害者尚且對他感恩戴德,你身為一府理刑主官,不嘉賞他的功勞,竟然還質問他這功臣?”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朝廷有明文制度,生員不得干政!”
“胡說!陸放翁曾經說過,位卑未敢忘憂國,更何況,汪孚林只不過盡一己之力,幫助破了這麼一樁奇案。仁義感天動地,和國事有什麼關係?”
汪孚林這個當事者不禁目瞪口呆。他還一句話都沒說。葉大炮竟然直接和舒推官唇槍舌劍了起來!他偷眼瞥看上首主位的段朝宗,見這位徽州知府坐在那裡面色淡然,不惱不怒,那養氣功夫已經好到了極致,不禁大為佩服。而這時候,那兩邊的爭執卻已經發展到了白熱化。
“就是因為生員不務正業,攬訟告狀無所不為,衙門才會有那麼多詞訟!”
“你哪隻眼睛看見汪孚林寫過狀紙替人告過狀?倒是府學裡頭程文烈那幾個生員是出了名的歇家訟棍!”
這歪到哪跟哪了?
汪孚林嘴角抽搐了一下,見段府尊依舊老神在在,還是沒有發話息事寧人的樣子,他便打圓場道:“舒推官,如果說學生正好出現在邵員外這樁案子,這就是不務正業,那學生實在是太委屈了!學生一母同胞的嫡親妹妹因為被騙,一時羞憤,險些連命都沒了;而學生剛收留的一個小廝,也因為討回自己多年積攢的工錢,一時失口道破贓物玄機,結果就險些被滅口。一前一後兩件事,都和學生的家事家人密不可分,學生怎能袖手?”
舒推官沒爭過葉大縣尊,頓時把一包氣全都撒在了汪孚林身上:“家人家事?我看你是忘了讀書人的本分!只要讀好書,閒事你少管!”
你自己沒本事,還來怪別人管閒事?
這下子,汪孚林真的惱了,他**地回擊道:“舒推官何出此言?古人云,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在學生看來,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這才是一個生員應該有的態度!”
只看堂上三位地方官的表情,汪孚林就知道,自己這個殺器放得有點大。果然,最偏向他的葉鈞耀又是重重一巴掌興奮地拍在扶手上,興高采烈地說道:“好,本縣果然沒看錯你!這一副對聯簡直絕妙,你回去之後給本縣好好題寫一副,本縣親自去掛到紫陽書院門前!”
葉鈞耀的心思很簡單。要爭取別的福利有點難度,這樣的福利我這個縣令還能做主!
看來,日後的東林書院得少了一副鎮院招牌啊!
汪孚林心中嘀咕了一句,就只見段府尊看自己的目光明顯和之前不同,而舒推官則是臉色不善。果然,下一刻,段朝宗便不緊不慢地說道:“徽州府行商眾多,歷年以來,壓著眾多詐騙案子不曾破獲,如今邵家起獲這麼多贓物,又挖開枯井見白骨,正該好好趁機整肅一下風氣,汪孚林功不可沒。但身為生員,也確實應該以學業為重。你也聽到葉知縣的話了,他要把你這一副對聯掛在紫陽書院。此舉一成,除卻那些到時候秋闈中舉歸來的,其餘生員都要仰視你這個歙縣第一生。你之前在狀元樓上說要一心供養子進學,孝義可嘉,但決不能荒廢了學業!”
這簡直是一定要逼我去學宮聽講的節奏啊!
汪孚林一下子想到了李師爺的話,登時如同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趕緊先行謝過段朝宗提點和誇讚,隨即才小心翼翼地說:“學生並非忘記了自己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