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語氣說道:“王小哥,我實在是不得已才來求見汪爺,煩請千萬通融一下。”
“不是我不通融,劉捕頭此來,敢問龐府尊知道嗎?”
劉捕頭沒料想對方直接把剛收的那塊銀子給推了回來,又問出了這麼一句始料不及的話,頓時有些尷尬。他也知道,自己受命查案,卻跑來煩擾人家巡按御史,這實在是很離譜,府尊要是知道,說不定劈頭蓋臉罵他個狗血淋頭,可問題在於,他實在是已經手段用盡,無計可施了。正當他硬著頭皮,打算含糊過這個問題,然後再磨一磨的時候,冷不防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劉全,怎麼是你?”
這熟悉的聲音頓時讓劉捕頭直接打了個激靈。他以為是自己連日以來太焦躁以至於出現了幻聽,可回過頭來一看,他方才嘴巴張得老大——有什麼比別人剛剛問了你家府尊如何如何,自家府尊就出現在背後這種事更加驚悚嗎?他第一時間朝兩個同樣目瞪口呆的捕快狠狠瞪了一眼,埋怨這兩個就沒提早通知自己一聲,可下一刻,他才意識到廣州知府龐憲祖竟然是坐了一輛黑油車來的,低調到讓人不敢相信。
可他刻意沒有回答,而是殷勤地上去扶府尊下車時,換來的卻是一個惱火的眼神:“誰讓你來的?”
“府尊,小的只是實在被那亂七八糟的線索逼得毫無頭緒。這才想求見汪爺,徵求一下汪爺的意見,哪怕是猜測也好。”劉捕頭又心虛又委屈,快五十的人就彷彿是個犯錯的孩子。他很清楚,有什麼說什麼,龐憲祖就喜歡下屬這種老老實實的調子。可這一次。他一直以來的經驗沒有佔到任何上風,因為龐憲祖脫口而出便是一聲斥責。
“胡鬧!”
罵歸罵,龐憲祖見劉捕頭那老實認錯的樣子,又想到這是在察院門前,哪怕這條巷子並不是廣州城中那些車水馬龍的地方,卻是不少衙門都有眼線盯著此處。因而,他只有沒好氣地再訓了兩句,終究還是帶著劉捕頭來到了王思明跟前。這一次,王思明卻是躬身行禮之後。立刻二話不說側身讓路,以至於劉捕頭跟在後頭踏進這座外表其貌不揚的察院時,心裡還是挺熨帖的。
不論怎麼說,龐府尊作為上司,有時候還是有點擔待的。
但是,劉捕頭很快就知道,自家府尊為什麼有這份擔待。因為將他直接帶到了第三進院子之後,面對迎出來的一個少年——也就是劉捕頭同樣只聞其人。不曾見過面的書記陳炳昌,龐憲祖說出來的一番話卻讓他忍不住肝顫了一下。
“陳小弟。都是本府一時不察,派去查之前那樁案子的捕頭劉全竟然病急亂投醫,跑到這求見汪巡按了。他在門前杵著實在是不好看,而且案子畢竟是具體要他來辦的,我就把他帶進來了。此人在府衙快班當了多年的捕頭,本府上任以來。他也屢破大案,算是本府的心腹,所以此次才會推薦給按察司凃臬臺,南海和番禺兩縣刑房和快班也對他頗為服膺。所以還請來日陳小弟對汪巡按求求情,寬宥他這次犯渾。畢竟。汪巡按不在察院的事,不能讓外人知曉,也需要有人遮掩。”
儘管陳炳昌詫異地看了自己一眼後,滿臉若有所思,沒說話,可劉捕頭終於意識到,為何之前門上那個王思明要問他此來是否請示過自家府尊,敢情因為龐府尊就是同謀,他卻半點不知情,病急亂投醫直接撞到這裡來了!雖說龐府尊當著他的面捅破這層窗戶紙,表現出了無比的信任,可他寧可剛剛被狠狠罵一頓後趕走,也不想一腳深深踩進這深不可測的渾水當中。可是,讓他無力的是,龐府尊竟然還看了他一眼,口氣頗有些嚴峻。
“除卻察院裡陳書記等寥寥數人,知道此事的人,約摸就是一掌之數。本府如此信任你,若是萬一洩露出去,本府第一個不放過你!”
我寧可府尊你不要這麼信任我啊!
劉捕頭簡直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