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誰知道卻因為一房貪婪想要獨佔,大家官司打了七八年,張部院到任之後,一句家風不正,又查問了許可的年限,打官司打得如火如荼的各房長輩這才發現早已經過了期,沒有及時到巡撫衙門去續辦,這下可好,張部院一句話就給革了。家中長輩們為此好幾個氣得病的病,死的死,所以我這樣的族中青壯就輪流來撫順馬市,以免家業就此傾頹。”
沈有容對交淺言深,為人直爽的羅世傑很有好感,也不知道是否因為自己也是這性子,竟是上去安慰起了他。而沈懋學則是用微妙的目光看了一眼汪孚林,見其也正苦笑看著自己,他頓時想起了昨天晚上看到汪孚林身上那一堆東西時的大驚失色。雖說很高興汪孚林對自己的信賴,可如果按照羅世傑這說法,十張許可外加女真那邊的十五道敕書,那放出去可是足夠打仗的!
而讓他印象更深刻的是,昨夜交底之後,汪孚林對他做出的表態:“女真那十五道敕書能不散出去就不散出去,到時候最好完璧歸趙,直接還給張部院。至於十張許可,我的意思是動用得越少越好。”
他非常贊同汪孚林這份判斷,雖說是張學顏給的,可這並不是毫無代價,能不用就不用是最好!
撫順城到撫順關只有不到四十里路,快馬疾馳只要半日可達,剛剛這一說話給耽誤了,此刻羅世傑就打算快馬加鞭。他正要上前提醒眾人的時候,突然只見汪孚林策馬靠了過來,而沈懋學則是佔據了他的另一邊,四周圍汪沈兩家人散了開來,那種架勢讓他登時心中一突。
可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汪孚林竟是壓低聲音,說出了一句他完全想不到的話來:“羅兄,實不相瞞,我手裡有這麼一張遼東巡撫張部院簽發的撫順馬市入市許可,但不知道真假,你能鑑定否?”
“!”
羅世傑剛剛說了這許多,倒也不全都是為了讓這些來自南邊的外鄉人知難而退,只是想讓他們知道在撫順馬市中賺錢不是想象中那樣容易,誰知道汪孚林竟是隨口來了這麼一句!他還以為對方是騙子,可誰知道汪孚林隨手就從袖子中拿出來一個小小的皮革圓筒。
“羅兄可以先看看。”
羅世傑沉著臉接過,等拿出東西在手中展開來一看,他登時愣住了。雖說羅家那一份出問題的時候他還小,沒有見到過真品,但在撫順馬市上,還是見識過兩次被人視作為珍寶的這東西。就連女真人那種已經破破爛爛。真假難辨的敕書。他也從交易的女真人手裡看到過。此刻那許可上鮮紅的巡撫關防,明明白白的內容,乍一看去全都真得不能再真了,可他還是覺得難以置信。要知道,多少遼東商人為了這種東西殫精竭慮,日夜苦思,卻求之不得?
“你們……哪來的?”
汪孚林見羅世傑問出這句話的同時,竟然第一時間把東西卷好塞回去遞了回來。不禁暗歎果然沒看錯人。他笑著接了在手,淡淡地說道:“羅兄,我也不瞞你說,這東西雖說是直接從張部院手中得來,但我確實不知道真假,所以這一路上心裡始終七上八下,還請你先鑑定一下。”
直接從遼東巡撫張學顏手中得來的?
這一次,羅世傑真正心裡猛地一突,意識到這幾個打南邊來的人身份恐怕不止那麼簡單。雖說剛剛就看了那麼一小會,但他還是謹慎地說:“我雖說見此物次數不多。但可以說,至少有七成可能是真的。”
“那就好。”汪孚林輕輕舒了一口氣。這才頷首笑道,“羅兄能否陪我停兩步說話?”
眼看汪孚林叫了羅世傑,兩人縱馬馳出去幾十步說話,沈懋學正在那沉吟,也沒注意到耳畔兩聲重重的咳嗽。而沈有容發現叔父根本就不理會自己,頓時更加鬱悶了起來,瞧見小北帶著碧竹吊在後頭,他想了想,最終還是策馬等了片刻,隨即停在了碧竹的馬側,壓低了聲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