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榜兩個字果然是澆滅一堆生員怒火的最好靈藥,七嘴八舌的聲音頃刻之間消失,甚至不多時就漸漸散去了。等到人都走了,汪孚林扭頭一看,早已經沒有程乃軒的蹤影,想了想之後便回了房。然而,小北同樣不在,留守的碧竹看到他這個姑爺回來,卻是無奈地屈了屈膝。
“姑爺,小姐帶著嚴媽媽出去了,說是在之前東城兵馬司的人裡頭看見一個熟人。”
汪孚林登時心中一動。小北口中的熟人,而他又不認識,要麼是當年的胡家舊人,要麼是她逃出胡家顛沛流離那段日子認得的人。可不管是哪種,小丫頭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追了去,嚴媽媽這樣沉穩的人非但不勸,自己竟然也跟著,顯然有些不同尋常的味道。
PS:又晚了,今天是早飯吃晚了……例行招呼下月票(未完待續……)
第四六四章 拙劣的密謀
鄉試三場九天雖說結束,但閱卷未完,桂榜未放,突然出了秀才縱火燒了意文書肆的大案,金陵街頭巷尾自然最最熱議的便是此事。然而,五城兵馬司以及應天府再加上元江寧兩縣三班衙役全體出動,大街上四處都是穿著這些公家衣衫的人,平民百姓自然能出門就少出門。哪怕是這大中午的時候,往日熱熱鬧鬧的大中街、三山街一帶竟是少有尋常行人,只看見一隊隊兵馬和差役走過。
正因為滿大街都是類似行頭的人,哪怕彼此之間未必認識,見面之後也多半相視一笑不會查問。畢竟,縱火的人都根據目擊者指認畫了影子圖形出來,這些秀才雖說未必手無縛雞之力,可總歸自視甚高,不至於去魚目混珠,所以哪怕是落單的官兵又或者差役,也無人會去查問。
此時此刻,一個身材低矮的軍士和幾撥人擦肩而過,從容自若地向他們舉手打了個招呼之後,就拐進了一條暗巷。前行了好一陣子,他往左右看了看,便在一扇不甚起眼的小門上有節奏地敲了幾下,等到門無聲無息地推開,他立刻閃了進去。和守門的漢子打了個招呼之後,他與其一塊匆匆來到堂屋門口,然後先後撩起門簾鑽進了屋子。
“我臨時對上頭扯了個藉口溜了回來。你們這些天別露面,外頭查得很緊,好在因為當場束手就擒的是一個秀才,其他兩個就都被認為是秀才,否則就難熬了。”
“放心。我們那時候都裝扮了一下。就算那影子圖形畫得有幾分相像。別人拿著上門按圖索驥,也怎麼都找不到我們頭上。”
“畢竟我們露的是蘇州口音,主查的自然是那些蘇州秀才。誰不知道,姑蘇生員最會鬧事!”
“當然,多虧了你小四在東城兵馬司,有什麼風吹草動就能第一時間知道。”
屋子外頭,悄然潛入的小北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雖說她之前急著追人,但嚴媽媽一把扯住她。一個先追,一個換了一套行頭跟著記號跟上,翻牆進院子的時候兩人再蒙上黑巾,一臉江湖強人的打扮。她有些疑惑地瞥了一眼嚴媽媽,見其示意自己繼續傾聽,她便按捺住心頭那股衝動,繼續屏氣息聲傾聽了起來。
房間裡的人顯然沒想到外頭眨眼之間有人潛入,三個人繼續在那輕聲交談著。最後進門的那低矮軍士將東城兵馬司中的種種動向一一告知,包括先前搜查新安會館的情形,當他說到有人出面維護江文明。最終東城兵馬司副指揮潘二爺真的不但放人,還賠了禮。頓時有人哧笑了起來。
“潘二什麼時候改性子了?他這人雖說不像應雄那樣無利不起早,可也不是那麼軟的,畢竟想當初他這個秀才出身的也在浙軍中呆過一陣子,直到現在,下頭也有不少人服他。等等,我想起來了,這次徽州來參加鄉試的秀才裡,好像有個叫汪孚林的?是兵部侍郎汪道昆的侄兒,還是徽寧道的女婿?”
小北在外頭聽著直犯嘀咕。汪孚林這些天在南京城中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