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著當初要挾自己的老仇人落得這麼個下場,葉縣尊卻頗有些揚眉吐氣的感覺,他拿起驚堂木重重一拍,沉聲喝道:“趙思成為洩私怨,擅改公文,按律當杖五十!如今羈押既日久,折杖三十,當堂行刑,來人,拖下去,打!”
眼見堂尊二話不說當場判罰,而且是杖刑,頓時齊刷刷眾多目光全都看向了皂班鄭班頭。每個人都覺得,鄭班頭和手底下那幾個皂隸膽大包天,之前竟然敢頂撞背後站著葉縣尊的方縣丞,早就離敲飯碗不遠,今天趙思成這頓板子,無疑就是最後的試金石。按照縣尊對趙思成的痛恨,那恐怕是恨不得當堂把人打死算完!可鄭班頭就算完成了葉縣尊的心願,今後也未必能保住這個位子……
即便鄭班頭僥倖保住了位子,以後他們也都得離這個心狠手辣的傢伙遠點兒!
在暗無天日的牢房裡被關了這麼久,趙思成早已是心如槁木。哪怕汪孚林承諾過他,會在夏稅收完後審結這案子,他也在等待之中幾乎絕望。如今能重見天日,哪怕聽到還要挨三十大板,他仍是生出了幾分期盼。可就在這時候,提他出來的兩個捕班快手在讓位給皂班皂隸行刑時,卻有人在他耳邊輕聲說道:“趙司吏,要怪就怪你運氣不好吧!”
這是什麼意思?
被人摁倒在地的時候,趙思成只覺得腦袋轟然炸開,心裡登時竄出了一個念頭。莫非汪孚林只是誆騙他,實則葉縣尊對他恨之入骨,於是打算要他的命?他在衙門這麼多年,又不是沒聽說過,因為犯人付不起杖錢,所以僅僅幾十小板就被打掉了半條命的往事,難不成現在這種事也要發生在他自己身上?
可正當他想要出聲的時候,嘴裡卻突然被塞進了一條布卷,卻是勒得嚴嚴實實,讓他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他只來得及看到鄭班頭瞟了自己一眼,大板子就落了下來。可和預料之中的痛入骨髓不同,那大棍子固然一次次高高落下,打在屁股臀肉上發出一聲聲悶響,可疼痛卻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雖說只不過三五下後,他額頭就沁出了細密的冷汗,可他還是能夠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這兩個行刑皂隸是手下留情的。
不但趙思成本人如此感覺,一旁那些吏役都是不知道瞧過多少回公堂行刑的,那板子輕重未必能直觀瞧出來,趙思成的反應卻總能看出一星半點。當三十杖打完,這位前戶房司吏被人拖起來,卻還能掙扎跪下磕頭的時候,就連起頭有意給趙思成捎句話的胡捕頭,也不禁又驚愕又疑惑。
那是堂尊痛恨的人,鄭班頭怎敢放水?
葉鈞耀卻不理會下頭那些人的猜測,重重一拍驚堂木,用悲天憫人的口氣說道:“趙思成,以你之罪,本該重處,但念在你弟弟此次身為糧長,在夏稅期間奔前走後,盡心盡責的份上,再念在你此前在衙門多年,也算是頗有苦勞,又羈押多日,所以方才從輕發落。本縣一片苦心,你當好好體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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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五章 不陪你們玩了,各位自己去掐吧!
真的逃了一條性命!
趙思成使勁吞了一口唾沫,又用指甲掐了掐手心,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他立刻磕頭如搗蒜,連聲拜謝道:“多謝堂尊開恩,多謝堂尊開恩!”
“但是!”葉鈞耀突然開腔,聲色俱厲地說道,“本縣如今當堂問你,當初你所做之事,可曾有人在背後指使?”
趙思成頓時呆若木雞。他當初本有供狀說程文烈和他接洽,而程文烈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