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愣,緊跟著回頭對格老大打了個手勢表示書房裡有人。果然,下一刻,他就看到裡頭有個年約十四五的少年匆匆出來,手裡還抱著一把劍。一見他們這一行,那個少年便很勉強地乾笑道:“我正好得了一把好劍,想來給縣尊鑑賞鑑賞,還以為前頭的人說有錦衣衛來見縣尊是騙我呢,沒想到是真的。既然縣尊有客,我就先走了。”
儘管自己後腰還被人頂著一把刀子,可看到汪孚林那一幅膽小怕事要溜號的樣子,葉鈞耀還是覺得一陣好笑。這小子演戲實在是演得太像了!
果然,汪孚林這還沒走兩步。格老大就一個箭步上前。直接拎住了他的領子。繼而對那起頭開門的隨從打了個眼色。見其知機地讓人押著葉鈞耀進去,猶如老鷹捉小雞似的提著汪孚林的他就冷笑道:“既然知道我們是錦衣衛,你還想跑?本官還有話要問你!”
等到格老大提溜著剛剛那小少年進了屋子,那個隨從方才關上了房門,自己大馬金刀地在外頭臺階上一坐。可不過一小會,他掃了掃這看似毫不起眼的官廨,隨即搓了搓雙手,臉上露出了一絲淫笑。
好容易來到這種平素只能繞道走的官府之地。怎麼能入寶山而空回?聽說這位縣令妻女都在這兒,他不如打著錦衣衛的旗號去見一見,說不定還能一親芳澤,一會兒就對老大說,自己是有心多抓兩個人質以防萬一就行了!
格老大當然不會想到,留在外頭的隨從膽大包天,竟然揹著自己想這種事。但就算想到了,他深知不少知縣甚至是知府只不過憑著朝廷權威,根本就說不上有多大能耐,更曾親眼見證過蘇州打行將堂堂巡撫翁大立逼得很慘。也未必會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此刻,他放下了揪著汪孚林領子的手。見其抱著劍蜷縮到了角落裡,滿臉的惶惑不安,他不由得譏刺道:“我在外頭聽說,葉知縣的謀主是湖廣巡撫汪部院的侄兒,多厲害一個人,想不到就這德行!”
“君子動口不動手,這位大人,不是我厲害不厲害,是你太不講道理了!”
汪孚林狀似氣急敗壞狀頂了格老大一句,眼睛卻偷瞥了一眼葉鈞耀背後的那個人。見葉大炮滿臉緊張,他馬上意識到,葉大炮直到現在還被人劫持,頓時心裡萬分焦急。如今屋子裡就只有兩個人,若要猝不及防之下把人拿下就已經很難了,更難的是人家手裡還有葉大炮這樣一個絕對不能不管的人質!可偏偏就在這時候,他就只見格老大突然撇下了他,皺眉看向了屏風後頭。
“什麼人?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話音剛落,就只聽屏風後頭傳來了一個微嗔的聲音:“爹,是你說要把錦衣衛的大人們帶到書房給我看看的!”
葉鈞耀看到小北從屏風後閃了出來,頓時目瞪口呆。儘管知道自己這個白撿來的閨女似乎有些不同尋常的本事,但此時此刻,他還是本能地出聲懇求道:“是我小女兒不懂事,這位大人,你千萬別怪罪她!”
“你小女兒?”格老大上下打量了小北一眼,見人生得俏麗,一身衣裙亦是頗為華美,此刻打量自己的眼神彷彿是五分好奇五分畏懼,他不禁嘿然冷笑了起來:“我原本還擔心葉知縣你不識時務,現在看來是不用擔心了。好了,要說你有幾萬兩黃金,我也不信,立刻準備五千兩黃金,要是晚了,嘿嘿!”
“我……”
葉鈞耀正打算再好好分說兩句,就只覺得本來頂著自己後腰的那刀子突然移開了,可還不等他舒一口氣,那冷冰冰的東西竟是直接架在了自己脖子上!而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一直假扮錦衣衛頭目的那個漢子直接抽出佩刀斬下,桌角便猶如豆腐似的應聲而斷。那一瞬間,他只覺得一桶涼水從頭澆到腳。這幫看來真是草菅人命的狠傢伙,汪孚林和小北就算並肩一塊上,也絕對討不了好,不行,別的不說,他總得救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