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孚林強忍住沒去看小北什麼表情,訝異地插嘴道:“失火?莫非是燒了房子?”
“具體情形我不太清楚,只是今天胡家上下很緊張,到處問村裡可有生人。那管家來時,我想著各位都是讀書人,再說投宿之後就不曾出過門,就這樣回答的他們。可他說話實在是無稽。竟要帶你們回去見胡二老爺說清楚,我也惱了,他們把客人拒之門外,我卻當成座上嘉賓,現如今他們卻不問三七二十一就把家中失火怪在別人頭上,這叫什麼道理?我讓那管家回去,要麼讓胡二老爺親自來,否則就別糾纏我家的客人!”
胡松奇竟然這樣興師動眾!
小北登時心裡咯噔一下,對昨晚的衝動有些後悔。至於汪應蛟等人,卻是對面前這位胡老爺的仗義大為感激。謝了又謝的同時,對胡松奇更平添三分鄙視和惱怒。這時候。汪孚林方才再次開口問道:“胡老爺,那位管家來問的時候,是問我等來歷形貌,還是問別的什麼?”
“這才是最滑稽的,他竟然問你們當中可有**歲的孩子!”胡老爺說著就氣不打一處來,“我說沒有,人竟然還敢懷疑不信!哼,他以為他是胡部堂的兒子,自以為了不得,卻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麼德行,這些年外頭人是怎麼戳他脊樑骨的!身為人子卻丟下父親靈柩跑路,兩個兒子沒一個培養成器,為了避禍,連胡部堂當初那些幕僚親朋也都不再往來,昨天更把你們拒之門外,這都什麼人啊!”
小北剛剛鬆了一口氣,就只聽耳畔傳來了汪孚林的聲音:“一會兒胡二老爺若是真的親自過來,還請汪兄和程兄周兄能夠答應我一件事,由我出面去會一會他。學問,我不如你們,吵架,你們加在一塊也不如我。”
她大吃一驚側頭看去,見汪孚林一本正經,分明不是在開玩笑,她頓時面色微妙。難不成,今天汪孚林又打算拿出最強戰鬥力來?
至於汪應蛟等三人,他們一路上就只覺得汪孚林雖說年紀小,但說話談吐都很有一套,更難得的是見識廣博,可誰都沒料到他竟然會在這時候衝在最前頭。最後,還是程任卿一錘定音道:“汪賢弟既然這麼說,那一會兒若是人來,就交給你了!”
昨夜來拜訪的那幾位讀書人竟是投宿在了同村胡老爺家,得知這個訊息,被那詭異的動靜一鬧,一整個晚上沒閤眼的胡松奇登時猶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如果能證明是那幾個讀書人搗的鬼,他的心魔也就能去掉了!所以,當管家回報,在胡老爺那兒碰了滿鼻子灰之後,他想都不想就立刻發狠打算趕過去。可他剛走到自家二門口,就看見那位程師爺笑吟吟站在了自己面前。
“二老爺,聽說昨夜後院失火了?”
“程師爺是哪聽說的?”胡松奇用兇狠的目光掃了一眼左右,一個個隨從小廝全都拼命搖頭。
“二老爺不用錯怪了人,是早起我讓人去村裡轉了一圈,發現你家管家帶著人挨家挨戶說是自家後院失火,問是否有生人出沒,這才覺得奇怪,回來報了給我。”說到這裡,程文烈就似笑非笑地說道,“看二老爺這樣子,難不成是有什麼線索了?”
昨天下午程文烈來了之後,這一番軟硬兼施的拉鋸戰,一直持續到了晚上,胡松奇早就知道此人難纏,此時此刻雖知道對方此問不懷好意,立刻想到昨夜那詭異的景象,他只覺得猶如芒刺在背,一時間竟也顧不得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昨天那幾個來訪的讀書人,竟是全都沒走,寄宿在同村一家大戶家裡。那人在村裡頗有些聲望,我得親自過去問個清楚。程師爺如若感興趣,不妨和我同來如何?”
若是別的書生,程文烈肯定會一口答應,但一想到要面對面和汪孚林打交道。他這個上了六縣鄉宦黑名單的師爺。卻是不敢輕易露面。他趕緊打了個哈哈。笑容可掬地說:“這是二老爺你的家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