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的目標是滅亡高句麗,李平原的目標也是滅亡高句麗,但就目前東征形勢而言,實現這個目標的難度太大,只是,難度大,並不代表沒有機會。”
齊王暗自冷笑。
說來說去,還是勸自己北上會合李平原,如此一來,自己可以聯合李平原的力量影響東征程序,以此來向聖主和東征統帥部施壓,而李平原則藉助自己的居中斡旋,從聖主和東征統帥部那邊贏得更多支援,一旦其糧草輜重充足了,還能得到衛府從水6兩路的有力策應,則攻陷平壤的勝算就大大增加了。
齊王看看韋福嗣,又看看李善衡,冷聲質問,“為了贏得東征的勝利,你們用盡手段,無所不用其極,但你們可曾考慮,東征結束後,孤何去何從?”
“大王當然留在北疆。”韋福嗣不假思索地說道。
齊王啞然失笑,“你說留,孤就能留?”
“當然。”韋福嗣笑道,“東征結束後,只要有證據證明,南北大戰即將爆,大王就有充足理由留鎮邊陲。”
“證據?”齊王質疑道,“哪來的證據?”
“沒有證據,就創造證據。”李善衡毫不猶豫地說出答案,“只要贏得李平原的合作,大王想要什麼證據,李平原就能給出什麼證據。”
齊王搖頭苦笑,“孤能否留在北疆,決定權在聖主,而聖主如果執意要孤返回東都,孤徒呼奈何?”
李善衡舉手輕搖,“大王能否留在北疆,決定權的確在聖主手上,但大王是否考慮過,如果南北形勢急驟惡化,長城告急,必須大王留鎮北疆才能有效緩解危機,聖主是否還執意要求大王返回東都?”
齊王眉頭緊皺,“這種推測並無根據,亦無意義。”
“事在人為。”韋福嗣說道,“只要大王決心與李平原合作,齊心協力共謀未來,一切皆有可能。”
齊王沉思良久,搖頭苦嘆,“李平原?你們對他這麼有信心?”
“我們不是對李平原有信心。”韋福嗣說道,“帶給我們信心的,是裴世矩。”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齊王苦笑,“或許,李平原還會合作,但裴世矩肯定拒絕。裴世矩站在聖主一邊,李平原在裴世矩的反對下,又豈會幫助孤留鎮北疆?”
“所以大王才要堅決北上,聯合李平原攻打高句麗,如此一來,聖主必定認為李平原和裴世矩站在大王這一邊,誤會一旦生成,兩人百口莫辯,未來形勢就對大王有利了。”
齊王想了一下,搖搖頭,“你們不但過於樂觀,還一廂情願。你們可曾想過,如今裴世矩和李平原都站在聖主一邊,孤北上與他們合作,純屬找死,最後必定被他們出賣,孤會死得更快。”
韋福嗣和李善衡還想再勸,齊王斷然搖手。
“南北大戰即將爆,而中土若想打贏這一仗,要前提就是內部必須團結一致,所以可想而知裴世矩和李平原的態度,他們絕無可能站在孤這一邊,公然與聖主對抗。”
言盡至此,齊王已無心再說。
韋福嗣和李善衡的對策並不是不對,只不過他們不是站在中土和國祚的立場上,而是以個人和集團利益至上,雖然他們也想滅亡高句麗,也想打贏南北戰爭,但都是為了自身利益最大化,為了壯大自身實力,最終目的還是把齊王推到皇統大戰的戰場上,與聖主決一死戰,以謀取到最大的權力和財富。
齊王不想重蹈上一代手足相殘之覆轍,不想把自己變成前太子楊勇和漢王楊諒,更不想看到楊氏皇族、江山社稷和中土統一大業在殘酷而血腥的政治鬥爭中飽受重創、鮮血淋漓。
韋福嗣不死心,退而求其次,執著勸諫道,“既然如此,未來的事就不考慮,我們只考慮東征。大王還想不想滅亡高句麗?若大王能建下開疆之功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