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氣憤道:“怎麼?朕不過是病了幾日,你們竟連朕的話都不聽了?”
“陛下……老臣們……有事稟告。”周朗走出人群,朝皇帝行禮道。
皇帝坐在床沿上,並未披外衣,便示意一旁的陳公公拿裘衣來,披上之後才回道:“諸位愛卿,要說什麼,儘管說就是了,支支吾吾的,打擾朕休息。”
“臣不敢說。”十幾位大臣忽然齊聲說道,這著實讓皇帝略微驚訝了一番,抬眸望去,只有劉正聲、陳鹹、裴方明和劉正聲幾人沒有和他們一同行禮。
皇帝心中登時明瞭,只怕他們要說的,還是劉衍,猶豫了一番後,故作隨意道:“你們說吧,說吧。”
裴塵東倒真把皇帝的話聽進去了,見周圍無人開口,忙出聲道:“啟稟陛下,太子殿下去兵營的時候,手上並沒有兵符,卻能調動數十萬人馬,細思極恐啊,這兵符對太子殿下來說,根本是形同虛設啊。只要他一開口,那些士兵便鐵了心一般地跟著他,根本沒有把陛下放在眼裡啊。”
裴塵東說完這話,還打量了一回皇帝的臉色,見他略帶慍色,心中暗爽,將頭深深低下,掩去嘴角的一抹得意。
可他也因此沒有看到自己父親投來的目光,裴方明見他無視自己的目光,忙躬身對皇帝道:“陛下,稚子年幼無知,說出這樣荒唐的話來,還請陛下恕罪。”
裴塵東詫異地看向自己的父親,並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又追了一句道:“陛下,三百多年前的大周就是這樣……”
“閉嘴!陛下面前豈容你放肆!”裴方明聽他說出這樣的話來,又急又氣,忙喝聲制止了他。
儘管他沒說完,可是在場的人,誰又不知他這話的意思呢?三百多年前,大周太子趁著大周皇帝病重,利用兵權控制了皇宮,斷了皇帝的藥,直接坐上了皇位。
如果說方才的氣氛是緊張不安,那此刻便像是炸藥點燃前的最後一秒,害怕到了極點,卻又不敢逃走。
裴方明見皇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索性跪了下來,聲嘶力竭道:“陛下,逆子無知,望陛下恕罪啊。”
皇帝終於抬眸看了一眼裴塵東,裴塵東撞上皇帝深邃地可怕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跟著跪了下來。
“諸位大臣,還有什麼要說的嗎?”皇帝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完這話。
不成想,還真有不怕死的,皇帝目光一沉,搶在那人先前說道:“裴塵東口出狂言,拖下去杖刑五十大板,再有出言不遜者,先打一百大板。”
不少大臣情不自禁地吞嚥著口水,將喉口的話生生嚥了下去,這五十大板已經能讓人生不如死了,這要是一百大板,那他們這些老骨頭怎麼受得起?
見面前的人都不說話,皇帝一一掃過他們的臉,沉聲問道:“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眾大臣面面相覷,沒有再說出半個字。
劉正聲出了皇宮之後,便往東宮趕去,未想,那陳鹹竟想與他結伴同行,劉正聲心中雖有牴觸,但到底還是答應了。
“劉大人……”陳鹹輕聲喚道,見他睜開雙眼,又道,“季氏這些年還好嗎?”
劉正聲眼皮一跳,斜視了他一眼,幾乎是脫口而出道:“拜朱家所賜,很好。”
“劉大人是怨當年朱家為了明哲保身,沒有施以援手?可是朱家當時除了明哲保身,還有別的選擇嗎?劉大人把這麼大的屎盆子扣在朱家頭上,未免……”陳鹹想到當年,心中雖有感概,但卻無內疚。
劉正聲自然知道他這番親近自己,不過是因為朱家當前形勢險峻,想找人依靠罷了,又聽他言語寡淡,說起當年之事不帶一絲一毫愧疚,不免有些氣憤。
“當年朱家和季氏一直是一條船上的人,如果你們朱家僅僅是不施以援手,季氏何必恨你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