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煙霧……”華紫蓉低喃了一聲,眼皮落得沈,身子卻開始無力。
這道迷香能將一流高手迷昏於無形,況且是她一名弱質之流呢?
西門豹見她已昏沉,刀刃割去了她後背所有衣裳後,取出金創藥塗抹上她白皙玉背上那幾道血肉模糊之傷口。
她背上傷口一觸及金創藥,血水立刻便凝結。幾處鞭尾掃至之輕傷,也在瞬間不再紅腫。
他側身開啟一旁小藥櫥,又掐出一指黃、一指綠色粉末,散入香爐之間,香爐間頓時飄出清草香氣。
此時,華紫蓉冰涼小掌忽而觸上他的,他以為她竟已醒來,詫異地低頭一看——
只見她呼吸平穩,粉唇微張,哪有半點清醒模樣,倒像是好夢方酣一般。
西門豹取來一方布巾,輕拭著她額上、頸間汗珠。
“你真好……”她忽而張唇低喃。
西門豹聞言,身子一震,大掌頓時僵在原地。
他一瞬不瞬地瞪著她,感覺體內有千百股真氣在流竄著,胸口鼓動得極痛,讓他不得不張口用力地喘著氣。
她說——他真好……
這輩子,從沒人對他說過這句話。
第六章
這一日,日落時分,西門豹坐在榻邊,看著這兩日睡夢之中,總皺著眉的華紫蓉。
這兩日以來,她在迷香藥效之下,睡得甚是沉熟,熟到他不禁擔心起他迷藥是否下得太重,她會不會就此長睡不醒。
每隔一個時辰,他總得分心去觸她的呼息。人命之於他,從不曾這麼揪人心扉過。
“師父。”朱富江站於門外,一張馬臉甚是恭敬。“青幫幫主想向您購買一兩迷魂香。”
“告訴他,他以‘迷魂香’控制幫內殺手一事,我已知情。使毒還如此明目張膽,我可不愛。”他冷笑地說道,完全不看朱富江一眼。
“但……青幫幫主——”朱富江脹紅了臉,像是心裡有急事迫著他一般。
“告訴他,他心裡若是不服,索性連他所用之五毒水,他都別想再沾。”
青幫幫主以一門五毒掌驚豔武林,只有他西門豹知道青幫幫主武功一般,不過是那味喂在掌間的劇毒厲害——而那五毒正是他為青幫幫主所調配之毒方。
“是。”朱富江聞言,嚥下求情之話,內心卻是苦不堪言。
西門豹看他一眼,劍眉一擰,大掌一揮,淡淡地說道:“你未來一年解藥擱在小櫃裡,自個兒去拿吧。”
“謝師父。”朱富江知道師父此舉正代表了信任,連忙拱手作揖,上前取了藥。
“你可以退……”西門豹一看弟子額上頻冒冷汗,杏眸一眯。“還有何事?”
“師父,我體內之毒當真無法可解?”朱富江脫口問道。
“你在飲毒之時,我難道沒告訴過你,飲此毒藥之後雖能耳聰目明,卻是飲鴆止渴,一回沒解藥,不出半年便會筋脈錯亂而亡嗎?”西門豹利眸一抬,瞬也不瞬地盯著他的眼。
“弟子知情。弟子只是猜想師父英明,或者這些時日已調製出……”
“我不愛聽這些馬屁囉嗦,你少來惹我不開心。”西門豹雙眼發冷,冰劍般地刺向朱富江。“我的毒藥乃是雙面刃,要得好處便得傷自己,天下豈來兩全其美這般便宜之事!”
“是……”朱富江垂了眸,不敢再與師父那雙冷詭之眸相對,額上冷汗卻瞞不住心事——他連自己的命都救不了,哪有本事救回“她”呢?
西門豹將朱富江怪異神態看在眼下,腦裡雖沉吟著,卻是不發一語。
他一次只收一名徒兒,偏偏這些徒兒在他身邊待了幾年之後,總要性情大變,要不就變得殘忍嗜血,抑或變得利慾薰心。這朱富江原是個直率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