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豪道:“馬驃子飄泊浪蕩,到處為家。”
解玉珍道:“普天之下那麼大的地兒,幹嗎單挑上‘熱河’呢?”
哪有這樣逼問人法的。
李豪似乎並沒有在意:“馬驃子飄泊浪蕩,到處為家,並不需要任何理由,也沒有必要告訴任何人理由。”
得,一個軟釘子。
解玉珍除了有點嗔以外,並沒有怎麼樣:“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咱們既然認識了,總是朋友,不過閒聊隨口問問,有什麼不行?”
李豪道:“我覺得姑娘這不像閒聊,不像隨口問問,倒有點像盤查我的底細。”
解玉珍道:“你有什麼底細怕人知道的麼?”
李豪道:“倒不是怕人知道,每個人多多少少總有一些不願讓人知道的穩私,一再逼問是會引人不快的。”
再傻的人也不會不懂這一句,何況解玉珍是個聰明姑娘,她道:“好了,好的,我不問,不閒聊,不說話,總行了吧!”
她一催坐騎,超越李豪往前去了。
不知道李豪知道不知道,“漠南”解家是塊響噹噹的招牌,解家這個寶貝女兒,自小在嬌寵中長大。
兒子不爭氣,做女兒的就更受寵愛,一向是心高氣傲,眼高於頂,從沒有人給她氣受,也從沒有人敢。
今天她碰上了一個,怪的是她居然都忍了,都受了。
都忍了也好,都受了也好,不知道是“泥人也有個土性”還是怎麼,這一路往前,解姑娘玉珍就真沒再說話。
偏巧,她碰上的這位,也是個你不說話,我不開口的人兒,耳根子又清靜,正是李豪求之不得的,還是李豪不願別人盤查他的底細?
這就只有李豪自己才知道了。
一直到日落西山,暮色初垂,解玉珍才打破了沉默,臉色並不難看,可是話聲帶點沒好氣:“該歇息了吧!”
李豪也開了口,語氣也還是那麼淡淡的:“我騎的是姑娘的馬,姑娘要是認為該休息了,那就只好歇息了。”
對個這麼說話的姑娘,也真有他這麼樣說話的人。
解玉珍沒再說話,當即拉偏馬頭往一邊行去,一邊不遠的地方,對著一處長城的缺口,有座土磚建造的屋子。
佔地還不小,只是經過長年的風沙摧殘,塌了好幾處,門跟窗戶早就沒了,只剩下一個大框,跟兩三個小框子,地方不怎麼樣,但,在這兒,絕對是一個避風沙,擋夜來寒氣的好地方。
李豪牽馬跟了過去。
到了那座土屋前,解玉珍翻身下馬,就要把韁繩往門口石塊上拴。
李豪下了馬,道:“姑娘生長在‘漠南’,不會不知道,這一大片地上,白天一眼望去,什麼都看不見,可是到了夜晚,要什麼有什麼?”
解玉珍沒再往石塊上拴韁繩,她從馬鞍旁的革囊裡摸出了一塊黃黃的,石頭也似的東西,揚手扔進了土屋。
轉眼間,土屋裡爬出了不少蠍子,甚至還有兩條蛇。
李豪知道,解玉珍剛才丟進土屋的是硫黃,這東西跟雄黃一樣能驅除毒物。
有時候效果甚至比硫黃還要好,沙漠裡毒物不少,而且毒性相當烈,在沙漠裡走動,身上非帶這種闢毒的東西不可,否則不小心被毒物咬上一口,那是無藥可救的。
李豪道:“姑娘老經驗,想必經常出門。”
解玉珍道:“當然了,我有那麼樣一個哥哥,我爹信不過他,凡是有事都得我往外跑。”
這就難怪她現在要長途跋涉的上“熱河”去了。
說完了話,解玉珍牽著坐騎走向土屋門。
李豪沒再說話,也拉坐騎走了過去。
進了土屋看,地上一層黃沙,鋪得平坦而且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