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掌控的範圍。
“上奏有用麼?如果上奏有用,還輪得到我寫摺子?”孫元起伸個懶腰,“我們還是考慮我們自己該做的事情吧!”
楊度也明白事已至此,非孫元起所能挽回,所以調轉話題:“那你想做什麼?”
談到正式話題,孫元起打起精神來:“京師大學堂實在太混亂,我想改革一下。”
“啊?”楊度大吃一驚,“你想動京師大學堂?”
不怪楊度吃驚。雖然清末大力興學,各地大學堂如雨後春筍層出不窮,但要說業內老大,還得數京師大學堂。按照張之洞最新制定的規矩,京師大學堂畢業生一律給予舉人出身;其考列“最優等”的,以內閣中書儘先補用,並加五品銜;“優等”者以中書科、中書郎補用。這簡直就是中央黨校啊!衝著這政治地位,其他學校如何能比擬?
而且京師大學堂總監督——也就是校長,是正三品,和各省提學使一個檔次。但京師大學堂總監督是實缺京堂,比地方上的提學使高半級。孫元起雖然榮升左侍郎,也不過是從二品,如何能越過總監督對京師大學堂指手畫腳?
孫元起兀自不覺:“沒錯,我就是要動動京師大學堂!大學堂是戊戌變法唯一僅存的碩果,當年叔祖父壽州中堂是第一任管學大臣,從謀劃到創辦、停辦後又復辦,他老人家悉心呵護辛苦支撐,不知花費多少心血。可如今京師大學堂是什麼樣子?
“學生在學校都帶著差役,每到上課時間,教室中便一片差役‘請大人上課’的聲音,把紙墨筆硯及茶水、煙具擺好,差役才告退。下了課,差役又來‘請大人回寓’,學生大人拍拍屁股便走,差役在後收拾雜物。上起體育課來就更熱鬧了,操場上時不時傳來‘大人,向左轉’、‘大人,向右轉’的口令聲。
“帶著差役也就罷了,有些學生吃完晚飯,坐洋車就直奔八大胡同,打牌、看戲、捧名角、吃花酒,簡直就是二世祖行徑。老師也自甘墮落,隔三差五往八大胡同跑,師生見面還打招呼。京城都笑話說,京師大學堂師生,不僅要做同校師徒,還要做同門兄弟。真是斯文掃地!…;
“去年年底,京師大學堂聘請浙江舉人陳漢章到學堂做教習。他到學校之後,得知大學堂畢業可以授進士、獎勵翰林頭銜,便甘願做學生而不做教習,以取翰林足慰平生。你說可笑不可笑?老師不像老師,學生不像學生,烏煙瘴氣,一塌糊塗,不改能行麼?”
楊度感覺自己有些悲催,學得一身帝王術,選的東主卻對做官沒什麼興趣,反而對學校改革上了癮,到了哪裡都先對學校開刀。見孫元起慷慨激昂,只好應道:“改自然要改,關鍵是怎麼改、誰來改。”
“這就是最大問題。”孫元起不傻,知道自己這個左侍郎位置頗為尷尬,想改革京師大學堂,上面有管部學士張之洞、學部尚書榮慶,必然得事前先請示;下面還有京師大學堂總監督,那是人家的一畝三分地,自己直接插手自然不妥。也沒聽說北京大學改革,校長袖手旁觀,教育部副部長卻天天坐鎮未名湖的道理。
“現任京師大學堂總監督是誰?”楊度問道。
“是劉廷琛,”孫元起既然準備對京師大學堂動手,自然事先蒐羅了一些訊息,“劉廷琛,字幼雲,號潛樓,江西九江人。今年四十三歲。光緒十九年(1893)中舉,二十年(1894)中進士,選庶吉士,散館授翰林院編修。二十三年(1897)簡放山西學政,三十二年(1906)和我一起出任提學使,我是湖北,他是陝西,不過他沒上任就被選送日本考察教育。次年回國,改任學部右參議,旋即擔任京師大學堂總監督,直到現在。”
楊度說道:“這劉潛樓二十多歲中進士,十多年間便做到正三品京官,真可謂是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