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
“正是本宮。”
陳錦慢慢行至周昭儀跟前,看到即便蓋著棉被,周昭儀的小腹仍微微隆起,依稀可辨得四個多月的身孕,這一辯,讓陳錦的目光不由得一緊。
待周昭儀生下這孩子,無論男女,都該晉一位到妃了罷。
宮裡高位的后妃,無疑又多了一位。
心底,是不悅的,唇邊的笑愈發自然。
她坐於周昭儀榻旁,道:“昭儀今日的藥,還沒用罷,本宮聽聞你不願用藥,親自把這藥給你端來,還望昭儀看在本宮的面上,快把這藥用下才是。”
“嬪妾不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
周昭儀下意識的往後縮了一縮,明明,午膳前就已用過一次藥,為何皇后還親自送來呢?
“昭儀,如今你是有身子的人,這湯藥,實是不能不喝的,若覺得苦,本宮讓人備了蜜餞幫你下藥。”陳錦從宮女手中端起湯藥,呈予周昭儀。
“皇后娘娘,是您讓嬪妾喝這碗湯藥麼?”周昭儀的話裡,實是有話。
“是皇上惦記著昭儀的身子,見昭儀不願用藥,特意讓本宮送來予昭儀用下。”陳錦把那藥又送近了幾分。
周昭儀盯著這碗藥,唇邊,只是一抹苦笑。
“皇后娘娘,您又何必要親自送來這碗藥呢?”
周昭儀問出這句話,心裡早有了計較。
她,眼見著因傷及皇貴妃,得罪了皇上,即便太后能容她,皇上又怎會容呢?
所以,皇上礙著太后,不能做的事,自然,就由皇后來代勞了。
按著她所查到的規矩,皇長子都由後宮最尊貴的女子包養,那麼,皇后無疑是最大的受益者。
但,要從皇貴妃手中順理成章的抱過皇長子,不也是皇上點頭麼?
而她懷的是皇嗣,不論男女,誕育後,從皇后的角度來看,終會晉為妃。
是以,皇后倘得了皇上的密令,送來這碗湯藥,行的便是一舉兩得之事,有何樂不為?
畢竟,皇后是太后的親戚,這點血緣關係,終究讓太后不會做太多的計較。
“周昭儀,本宮只知道,這湯藥,是為你的身子還,趁熱,快喝了罷休。”
“既然皇后親自送來,嬪妾卻之不恭了。”周昭儀的手接過藥碗,指尖卻是瑟瑟的,“皇后,有一句話,嬪妾還是要勸奉於您,皇貴妃在皇上心裡的位置,不是您奉這一碗湯藥於嬪妾,就能轉圜的。”
陳錦隨著這一語,臉色微變,道:“皇貴妃在皇上心中的位置怎樣,與本宮有何關係呢?本宮身為中宮,維繫後宮和睦,方是根本。周昭儀,你這話,本宮該算你讒言之罪,還是隻當你懷了身子,頭腦愈發糊塗呢?”
“皇后娘娘,嬪妾只是提一下罷了,您,何必真往心裡去呢?這宮裡吶,最怕的,就是女人為難女人,可惜,到頭來,爭不過的,都是自個的命。”周昭儀說完這句話,抬起手中的藥碗,一飲而盡。
這碗藥,她拒絕不得。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只是,她真的不甘心!
為何都是女子,偏是兩樣的命呢?
陳錦瞧她用了藥,遂起了身:“周昭儀,既然用了藥,就好好歇著吧。”
說完,她返身,走出殿外,周昭儀的手,一鬆,那碗藥,徑直落於地上,化為一地的碎瓷。
只是,這一地的碎瓷,再割不傷誰的心了……
陳錦甫走出偏殿,恰看到離秋匆匆奔出,她睨了一眼離秋,離秋忙收了步子,躬身,道:“奴婢參見皇后娘娘。”
“跑這麼急,難道,在行宮,就忘記規矩了麼?”她瞧著伺候夕顏的人,就是厭惡,偏是這句話,猶得說得仿似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