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素笑了,輕輕淺淺一笑,不含鋒芒,就在方文懷和大夫人以為她是答應了而放鬆了的時候,她卻忽然眉峰一挑,目光冷冽地冷冷問道:“請問當初是誰將我們母女送到那偏遠的素蘭軒的?
當初我們是這方府後宅不起眼的兩株雜草,你們就毫無感情可言地將孃親和還在月子裡嗷嗷待哺的我趕進了素蘭軒,甚至連月例伙食都剋扣到了連下人都不如的地步。
而現在,我已是從二品寶昌郡主,太后對我恩寵有加,你們又怕惹人非議而想要讓我們搬到富麗堂皇的院子裡,左右都是你們的理兒,難道現在的我,還是那可以任由你們擺佈的人麼?”
聞言,大夫人斂下眸子,也掩去了眸底暗沉的恨意,只唇角不由自主地沉了沉,洩漏出了她陰沉的恨,偏偏面上她卻作出一副悽惶的神色,忽然就背對著方文懷掩面而泣起來。
“老爺,妾身一片真心,卻找來素兒的一番質疑,妾身無顏再呆在這裡,請老爺容許妾身告退!”
以退為進,她知道方文懷現在最在意的是什麼,那也是她最大的優勢,想要報仇,她只能緊緊抓住方文懷心裡的弱點。
“哼,老夫一天不死,這方府就輪不到旁人來做主!李姨娘再怎麼說也是老夫的姨娘,老夫說搬,她就必須要搬!”
掩藏在錦帕下的面容得意一笑。大夫人面色陰狠,口中卻越發悽惶:“老爺,妾身也只是隨口一提,如今素兒身份高貴,妾身只如同水中浮萍一般孤苦無依,老爺莫要因為妾身這個不幸的人而和素兒鬧得不愉快。”
方若素冷冷地看著這對夫妻自導自演的好戲,只覺得這兩人不去戲臺子上賣弄真是可惜了。
隨著大夫人的話。方文懷不禁在一起想起了柳家的滅門。那麼大的一個家族,說滅就滅了,一點兒徵兆都沒有!
旁人不知道那件繡著鳳凰圖案的裙子是從哪裡來的。他方文懷卻清清楚楚,不只是他清楚,就連大夫人和方若薇都清清楚楚。
正是因為如此,大夫人和方若薇才會恨的牙癢癢的。恨不得將方若素扒皮抽筋,生食其肉!
方文懷想的卻和她們不一樣。他只覺得害怕,當了半輩子的官,他從來沒有如同現在這般害怕過一個人,而這個人卻是他的女兒!
先是悄無聲息地讓柳家陷入僭越之罪的困境無法自拔。再利用軒轅律來將想要出逃的柳家人滅了個乾乾淨淨,而隨著柳家的覆滅,也沒人再想起要追溯當初那件裙子的來處。
如此一來。方若素這個始作俑者就安全了,方家也安全了。
方文懷非常清楚地知道。方若素之所以要將方家給摘出去,絕不會是因為她姓方,而是因為李秀梅在方家。
也正是因為清楚地知道這一點,他才憤恨,才害怕,也才會想到要不遺餘力地將李秀梅留下。
因為沒有人知道,以方若素的手段,以方家加諸在她們母女身上的痛苦,在方家沒了李秀梅以後,方若素會不會對方家動手,而他方文懷又能否承受她不計較後果的報復?
“夫人不必擔心,素兒知書達理,定會明白你的苦衷。”
看戲看到現在,方若素也實在是厭倦了,大夫人眸底的恨意與陰狠方若素並非看不見,只是暫時不想理會而已。
因為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給了她和孃親最大的痛苦的人都是這個女人。
相比起方若薇那個胸大無腦的女人來說,她更想看到這個女人痛苦,生不如死的痛苦。
所以,她要讓這個女人生不如死。
若非如此,她才沒有閒情逸致在這裡看這個女人演戲。
粉唇勾了勾,方若素狀似愉悅地緩緩開口道:“其實大夫人說的沒錯,以孃親現在的身份,確實不適合再住在素蘭軒了。前兩日太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