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答應我,要為孃親加封誥命,這住處麼……確實是該搬一搬了。”
她太過巨大的轉變讓屋中二人同時一愣,隨即兩人面色變換,方文懷是驚喜,而大夫人卻是不可置信以及……嫉恨。
“素兒……你說的是真的麼?”
方文懷的語氣都變了,彷彿剛才態度強硬地說什麼“老夫讓搬就必須搬”的人不是他一般。
垂眸斂去眸底的鄙夷,方若素淺淺一笑:“自然是真的。”
這一次她在明面上強硬地支援香香米鋪從而維持了大雪後京城的治安,太后很欣慰,想要封賞她,卻被她拒絕了,將這封賞轉移到了孃親的身上。
方文懷眸光閃爍著不知道在想什麼,大夫人卻是在衣袖裡生生將手掌給掐出了血來。
“有女如此,是為父的福氣,也是你孃的福氣!”
不置可否地撇撇嘴,方若素道:“爹爹,讓孃親搬出素蘭軒的事情女兒不反對,不過麼,新的院落佈置起來也需要時間,且孃親現在病著,女兒心裡總不踏實,總想著陪在孃親身旁照顧左右。
所以,請父親應允,讓孃親隨著女兒去郡主府養病,待到孃親的病一好,女兒定然會將她送回來。”
不等方文懷發話,大夫人便斷然拒絕道:“不可!”
方若素挑挑眉,方文懷則是遲疑著不開口。
見狀,方若素知道他不想放孃親出府,卻又礙著自己的身份不便開口,只能藉助大夫人的口。
水眸越發冷清,對待大夫人,她是半分耐心也沒有了,不禁冷冷問道:“做女兒的想要盡孝道,有何不可?”
大夫人怔了徵,還想辯駁,方若素卻不給她機會:“本郡主公務繁忙,除去剛收的翠微酒樓和翠微茶樓的賬目要管以外,封地的事情多使人頭大如鬥,孃親若是身體好還好說,如今孃親身體不好,本郡主記掛之下自然是要分心的。
難道大夫人想看本郡主的封地越來越差?嗯?”
微微勾起的尾音有種別樣的驚心動魄的味道,大夫人心下一驚,後背瞬間覆上了細密的冷汗。
這個死丫頭……果然是翅膀長硬了。
她心中暗恨,面上卻只能裝出恍然之色:“如此說來,確實是當母親的思慮的不周到。”
見此,方文懷再不想鬆口也不得不裝作不捨的模樣不放心道:“既然如此,你一定要好好照顧你娘,莫要讓她的病情再加重了。”
“那是自然。”
目的達到了,方若素是一刻也不想留在這裡,隨便找了個由頭就告辭了。
她走後,房間裡的兩人久久沒有說話,大夫人低垂著眸子,從外人的角度看去她好似在盯著自己的腳面,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在用餘光打量方文懷的神色。
見方文懷還算儒雅的臉上陰晴不定,她放下了心,也溫婉地告退了。
將孃親搬出府的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方若素一刻也等不下去,馬上就命人將郡主府裡挨著她的院子的另一間院子給收拾了出來,又派出了轎子迎接孃親。
風雪已停,天氣還有些冷,轎子裡備著手爐,李秀梅的身體隨著轎子搖搖晃晃的,思緒卻漸漸飄遠。
她知道女兒現在很有本事,也知道最近一段時間老爺親近自己其實是在像女兒示好。
按理說,女兒過的風光,她應該高興才對,可是她的心中卻有一個聲在不停地叫囂,叫囂著讓女兒放棄一切榮華富貴……
搖搖晃晃的轎子終於停了下來,李秀梅第一次不用站在誰的身旁淪為陪襯地從高門大院的正門進了府邸,看著周遭的下人們恭敬的目光,她忽然有點恍惚。
自己那自私的念頭,是否應該?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幻想而讓女兒斷送了前程,又是否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