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醫生嘆口氣,說:“好吧,下星期你再過來,我會考慮幾個方案,你就根據模型來選一個方案吧。”
最終,我選了一張與我沒有任何相似的臉,只在轉念之間,做決定並非那麼難。這張一臉英氣的少年臉,就是會在未來伴我半生的臉孔?
常醫生的手術準備了5天,我在5天裡頂著面孔,享受最後的陪伴。每每經過鏡子,櫥窗,水窪,我都會無意識的照一下,有點像個自戀狂。我順著額頭向下摸,越過眉梢,拂過眼角,劃過臉蛋,點過嘴唇,這陪伴我度過最幸福也最悲痛時光的臉,很快就要沒了,真的是隻有將要失去,才覺得倍感親切。
我簽下了手術協議書遞到,然後被通知換了一身衣服,被推進了手術檯。
我躺在手術檯上,頭部被儀器固定住,只能盯著天頂。手術室很明亮,明亮的室內,卻沒有影子,覺得有些不現實的感覺。護士和助手都進了手術室,正站在我的身邊,對他們的位置純粹只是感覺,我好似可以聽見他們的呼吸聲。
“真的決定了嗎?”常醫生又問了我一遍。
我的腦袋中一片空白,沒有回憶堅定信念,也沒有回憶去動搖決定。只是空白的,直直得看著上方,思想這東西很飄渺,我卻能覺得它在我的眼前飄,飄得很慢,我卻抓不住。
常醫生又問了一遍,仍然沒有得到迴音。可能他是覺得我是預設了,我聽到手術裝置開始運轉的聲音。
我的面板好像變得異常的敏感,我能感覺尖銳的針尖刺破我的面板,插入我的頸部靜脈,冰冷的液體被緩緩的注入我的體內,順著我的血液流動起來。
“手術開始。麻醉師開始區域性麻醉,下面將進行面部修整手術,手術預計耗時兩個小時,修整十處,分別是……”我聽著常醫生的話越來越輕,越來越低,越來越遠。我知道我快睡著了,只是為什麼寒意會從脖子的位置開始蔓延,慢慢的凍住心臟,凍住肺葉,凍住肝臟,凍住五臟六腑。好冷,為什麼會這麼冷。寒意好像開始向上攀爬,唇,牙關,鼻子,冷意讓我打了個激靈,腦袋裡好像有東西炸開,發出耀眼的光來。要睡了吧。眼睛已經不自覺的閉了起來,再睜開看到的會是不同的世界吧。
我記得來時的陽光極好,照在身上帶著冬日特有的暖意。出門時,風驊給我加了一件衣服,問我手術大概需要多久。我把常醫生的預測告訴了他,他笑著說他今天會在醫院門口等我;出門遇到了尤媽,她笑著對我說今天買了我喜歡的龍蝦,讓我早些回去。真可惜,手術後要忌口,今天的龍蝦只怕是吃不到了;昨天少爺給我發了一個遊戲的安裝程式,是瘋狂彈珠。和電腦系統裡自帶的看來沒什麼區別,我照著一貫的玩法,小球竟然可以不落。原來如此,學過計算機的我也明白之前我玩的彈珠都是經過了修改了。少爺的MSN頭像靜靜的亮在那裡,我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前天收到了喬瑾的結婚喜帖,他終於要定下來了;大前天那位拜訪過的收藏家說辦了個展,給我們寄了門票;大大前天,我路過樓下的餐館,老闆在門口發傳單,硬是塞給了我一份。傳單上是招牌菜和新推菜色的圖片,背面印著優惠券;大大大前天,巧遇了第一個電腦班裡的同學,這位阿姨硬是拉著我去她家吃了個便飯;大大大大前天……
記憶好像一下子湧了進來,充斥我的大腦。疼,疼得我眼睛都酸澀了。我好像叫了起來,也可能沒有。不記得了,意識陷入了黑暗,我真的不記得了。
後記
首先,我想說的是,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為了佐證我的話,我會偷偷的告訴你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只能在小部分人中流傳,因為我聽說有個以C為開頭的國家間諜機構是無處不在,而那些喜歡穿黑衣的儈子手最喜歡幹掉像我這樣的生物。我聽說晉江的粉色內壁裡充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