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是真的緊張,緊張得笑容都扭曲變形。
少爺的時間安排得如此準確,我與風驊被領進門的時候,茶几上的紅茶還冒著熱煙,現烤的零食餅乾剛剛上桌子。
風驊的神色平靜,他的手仍牢牢的抓著我,指尖持續的顫動卻出賣了他的不安。
“歡迎光臨,恭候多時。”少爺招呼我與風驊坐下。傭人送上了蜂蜜和牛奶,我學著風驊加了牛奶在紅茶裡,味道喝來比平日裡喝的咖啡好上太多了。
少爺招呼傭人都退避開了,我們坐著喝茶,屋子裡顯得很靜。我攪動著勺子磕碰著杯壁,偶爾傳來飲茶的聲音。風驊和少爺都沒說話,我懂得他們在等待彼此先開口。
是風驊先開的頭,風驊說他要把我留著身邊。
少爺皺著眉,反問:“你忘了我們約定了內容了?”
“我記得。我記得你說只要皎願意,你就讓他留在我身邊。”
“弟弟,你願意嗎?”少爺看著我,透著幾許寒意。
我有些害怕,可是我不願意迴避這個問題。
我記得保齡球館裡球與球瓶的飛撞擊音;記得電影院裡黑暗中後座的竊竊私語;記得在溜冰場裡步履蹣跚;記得KTV裡聽歌聲幾近天籟……適時,風驊在我身邊。
我用了這麼多美妙的詞語,口齒無法清晰的表達,思想卻已經和身體脫節。
我記得每夜風驊無度索取,害我遍體鱗傷;記得第二日他的柔情蜜意,讓我不忍生氣;記得他看我時一心專注,叫我無法自拔。記得他的好,記得他的不好,都不想離開他的身邊,想他燦若星辰的眸子,我的身影映照其中。
我用瞭如此多書面化的詞語,來表達我內心的眷意,卻不會覺得有一點點的肉麻。
我願意,我當然願意。哪怕每日身體上都增添一小塊的傷痛,風驊隨即帶給我的溫情甜蜜都足以覆蓋住那些疼痛。
我張口想要回答:“我……”
“弟弟,你可要想清楚了。”少爺打斷了我的話。
想清楚……我記得少爺什麼?我記起在某個夜裡,我暗下決心,以後我一定要聽少爺,絕不做出讓少爺生氣的事情來。我若說願意少爺會生氣吧……
我咬著唇,低著頭,左右為難。
“皎……”風驊看著我,眼中有不捨,掙扎,難過和深情。
我看著風驊的眼睛,其中的光芒黯淡的讓我心痛,就想在某個下午他與我說起他和殷皎的故事。
我也當一次壞孩子吧……我第一次違背裡自己心裡的準繩,用力點了點頭,說:“我願意……”
風驊激動得用力抱住我,我趴在他的胸膛上,感覺他飛快的心跳,覺得自己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是嗎?”少爺的聲音象是隆冬裡的徹骨寒風颳過,瞬間侵入我的骨髓,從血液開始冰凍。
“殷皓,你什麼意思?”風驊鬆開我,轉而握著我的手,從掌心傳來熱度,卻不夠溫暖我漸漸凍僵的心臟。我有不詳的預感,預感今日不會善了。
“你想要殷皎?”少爺在殷皎重重的頓了頓,我身體的溫度又下降了幾分。
“是!”風驊的聲音堅定不帶半分遲疑。
少爺笑了,淡漠乾淨的臉上揚起失控的笑容,少爺笑了很久,笑到笑中帶淚。
“我給你看樣東西,看完了你再答我,你是不是還要現在坐在你身邊的那個人。”
“我不在乎皎他過去做過什麼。”風驊淡淡的說。
“哦。”少爺輕輕答應了一聲,說,“你看了再說。”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甩在茶几上。
風驊拿起照片,照片是我在孤兒院裡的最後一次集體合影。“看最後一排最右邊的孩子,是不是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