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紹淡淡瞥了我一眼:“你這出息。張嘴。”
我拿出劉胡蘭的底氣看著他。
秦紹說道:“如果我真要折磨你,我直接拔你右手的針管戳你左手傷疤上就得了。幹嘛還這麼麻煩?”
這句話實在太有畫面感,我都不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張嘴。”
我立刻和劉胡蘭說再見,乖乖地張開了嘴。
秦紹把牙刷塞進嘴裡,慢慢替我刷起牙來。
我對此一直抱著不敢相信的態度,眼睛直直地盯著他,妄圖在他的神情中讀出什麼陰謀詭計,可惜秦紹還是保持著一張把電視裡的鄉土演員甩出N條街的英氣臉。這張臉的主人正在替我仔細地刷牙。
我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再睜開,秦紹的臉還是在我眼前,離我只有十公分。
我大學的時候讀過不少小言,那麼多爛俗的橋段裡,最讓我心動的就是男主角坐在洗手檯上,女主角替他抹鬍鬚泡沫,然後小心仔細地抹鬍鬚刀,一下下地刨去一片片白色,慢慢露出一張完整的帥氣逼人的臉。而男主角必然是深情且溫柔的,女主角必然是甜膩而專注的。光想象一下這樣的場景,我都會產生強烈的代入感,幸福得無法自拔。
可惜我以前舉著鬍鬚刀向溫嘯天的臉下手時,被溫嘯天以“禁止毀容”為由,一把奪過了刀具。我的夢想就此破碎。
即便我三十歲了,對這樣的畫面一直還抱有希冀。可是把畫面的男主角換成秦紹,我實在是接受不能。現在他沒有任何目的地坐在我對面,給我刷牙。我寧可他打得我滿地找牙,也不要這麼離奇的事情發生。
我噴著牙膏沫說:“秦紹,你有什麼陰謀,你直說。我受不了。你給我用的不是牙膏對不對?是不是染色劑?”
秦紹說:“我有這麼幼稚嗎?”
我說:“你不是剛給我放了水聲嗎?你還敢說你不幼稚?”
秦紹說:“我放這個是怕你害羞不敢上洗手間,得個膀胱炎又得住院。好心當作驢肝肺。”
做壞事被冠以美名這事兒我熟,以前我和秦紹相處時,我經常使這招,所以他說的這句“好心當作驢肝肺”,我直接過濾掉了。
我盯著秦紹,終於沒話可講,只好含著沫兒說:“秦紹,你太陽穴那裡居然有顆痣。”
秦紹說:“你才知道啊,好歹在我身邊也躺了四個月了,這麼明顯的痣才看見。”
我說:“你不也沒看見我受傷的疤嗎?”
秦紹突然把牙刷抽出來,看著我大聲說道:“那一樣嗎?我的痣長臉上,你的疤在手臂裡。”
我噴著沫兒也喊道:“你的意思是我長得黑唄,褐色的疤都不顯。你還是嫌疤長得不夠粗不夠長啊?”
秦紹忽的拿起牙杯往我嘴裡猛地灌水,我被嗆得喝了一口。
我說什麼來著,他就是沒安好心。
刷完牙,秦紹拿著塊溼毛巾出來,問我:“你洗臉怎麼個程式啊?”
我說:“以前用洗面奶,現在將就著毛巾擦擦也行。”
他又問我:“不來點眼霜面霜精華素之類的?”
我說:“這些你留著用吧。我看你得多用點,聽說最近男人做美容挺流行的。”
“呀,你臉上什麼時候有眼紋了?”
“哪裡哪裡?”我著急地站起來照鏡子。
秦紹扯了扯嘴角,得意地看著我。
你大爺的。
擦完臉,秦紹拿出勺子嚐了一口粥後說:“味道不錯,你嚐嚐。”說著就舀了口粥餵我。
我努努嘴說:“秦先生,麻煩換個勺子吧。”
秦紹舉著勺子說:“你還嫌棄啊?我們兩個人什麼事情都幹了,還要分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