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冒充是他們兩個。”
“那位梁老先生莫非是瞎子不成?”
“姓梁的出門就往車子裡鑽,根本不注意坐在車前座上的車伕和跟班。”
“荷姑可曾同去?”
“同去了!”鬍子玉道,“俟他二人上了車,姓梁的吩咐去燕子磯。”
他臉上帶出了一片獰笑,並無絲毫仟悔的表情。
“——譚先生做事最稱利落,事前事後,一向是不露出一些痕跡。就這樣,在車行燕子磯的途中,下手殺了梁仲舉和那個女人。”
“就只這麼容易?”
“就是這樣容易!”
鬍子玉與那人已十分接近了,可是他卻無從看見他的臉。
他已經是個瞎子——這一個嶄新的印象,不時地刺激著他,使他每當冀圖著要看人的時候,就會有一種新的刺痛。
現在他感覺到那個人又在冷笑了。
那人的武功,剛剛他已經領教過了,除非萬不得已,在那人要取自己的性命時,他不會再蠢到向對方出手。
“一派胡言!”那人用比冰還冷的聲音道:“說了半天,你始終隱瞞著兩件最大的事實!”
“我什麼也……沒有隱瞞!”鬍子玉聲音已經顯出了他的內怯。
那人冷笑了一聲,道:“梁老先生沒有武功麼?”
“這……”
“據我所知,”那人道,“梁氏昆仲,雖是馳名商界的聞人,事實上卻是得自青城派嫡傳的高手,以你和譚雁翎那時的武功,就是兩個人聯手,只怕也絕非梁仲舉的敵手!”
鬍子玉用力擠了一下兩個血窟窿的眼睛,好似在驚異對方的無所不知。
“是……的!他確是有武功!”
“以他之武功,是不可能死於譚雁翎之手的,否則,你和譚雁翎何須費這麼大的事還要喬裝車伕跟班?這件事不是很明顯麼!”
鬍子玉默默地點點頭,沒有吭氣,不吭氣就等於預設了。
那人又道:“還有,那個荷姑也沒有死,對不對?”
鬍子玉怔了一下,也沒有吭聲。
當然也等於承認了。
“那位梁老先生死於譚雁翎的乾元掌下是不錯的,但是,是在意識迷失之後才遭的毒手,對也不對?”
鬍子玉幾乎緊張得要站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
“那不關緊要,我只問是也不是?”
“確是如此!”到了這個時候,鬍子玉真是有一句說一句了——
“那是因為他事先飲下了‘蛇骨散’,一旦發作,遍體酥軟,就只有等死之一途了!”
“梁老先生何至於如此糊塗?以他素日之精明,怎會犯下這等疏忽大錯?”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說!”那人一隻手用力搭在了鬍子玉的肩上,由他掌心之內,傳出了令人不可抗拒的一股熱氣流。
這股氣流在剛一和鬍子玉全身接觸的當兒,鬍子玉全身一震,只痛得鼻子裡“哼”
了一聲。
“不必如此——”鬍子玉痛得臉色發白地道:“我一切照說,只求你答允一件事!”
“說吧!”
鬍子玉道:“這件事我如道出,請閣下聽完之後,賜我一死!”
“哼!”那人冷冷哼了一聲,未置可否,但在鬍子玉聽來,卻認為他是答應了。
鬍子玉黯然說道:“那梁仲舉雖然是武技精湛,但是,他防得了外,卻防不了內。”
“這話怎麼說?”
“蛇骨散是串通了他家裡的人放下去的。”
那人呆了一下,儘量不現出吃驚的口吻道:“串通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