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龍星雖然諾諾應是,心裡卻仍在琢磨,若是自己丑怪一些,就不會被那些瘋狂的女人連累,以至被大哥那般痛責了。又想像自己一副醜怪的樣子,跟在明兒身後,兩人縱馬馳騁,可以開心的玩鬧,嬉笑。
龍星聽了三哥喊他,應了,穿過垂掛著白色珍珠的門簾,走到外間。
因為今日起就得開始抄書了,而龍星的傷還很重,所以便住進書房的臥室裡。這裡的臥室當然沒有主臥室寬敞,但也一應俱全,乾淨舒適。
寬大的書案旁,三哥已經擺好了紙墨,攤開了一本佛經。旁邊一個帶著四個小輪的茶具架上,擺著整套的功夫茶器具。
三哥坐在淡藍色的藤椅上,纖長晶瑩的手指,正握著藍色的雪歐茶碗,含笑看著自己。三哥什麼時候看起來,都是那樣的令人感覺清爽,舒服。
龍星暗自吸了口氣,端正地在書案前跪下,膝蓋著地時,痛得他挑了挑眉。那日跪在荷花盆的碎瓷片上,可真讓龍星痛得入了骨髓。
鈞瓷本就堅硬,荷花盆的瓷片更是堅硬鋒利,碾入肉中都不曾粉碎。三哥幫他挑出碎瓷片時,痛得他直掉眼淚。現在想起來,還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他知道,三哥是不會責他懦弱的。
龍晴將裝了清水的一盞細緻的藍白龍紋的十稜筆洗,放在弟弟頭上,取笑道:“這筆洗於你,可真是暴殄天物。”
龍星跪得筆直,脖子也不敢動,只苦笑了一笑。這盞藍白龍紋的筆洗價值連城。藍白龍紋的瓷器本就極稀少,這件更是百年前的孤品。
當年傅龍城在大理偶然發現後,不惜重金相求,並許以一套珍稀的武功秘籍才換了回來。在龍星十六歲生日時,送給了他作為禮物。
龍星自然是百般珍惜。不過,龍星將它頂在頭上的時候倒比用它洗筆的時候更多些。
想起大哥,龍星略有些難過,大哥的氣難道還未消嗎?為何這幾日都不來看自己。
“那日真是大哥將龍星抱到玉石居去的嗎?”龍星一邊懸腕抄著經書,一邊問三哥。
龍晴微斥道:“抄寫經書時,便該全神貫注,心神空明,虔心受教,怎麼還敢分神說話?”
龍星應是,只認真抄書。龍晴反倒不忍,輕聲道:“自然是大哥抱你過去。當時大哥的長袍還蓋在你的身上。”
龍晴在大哥將龍星拎到靜思堂的院門前責打時,已經命人在玉石居準備好一切。而自己,則遠遠地侯在靜思堂對面的涼亭裡。
大哥終於停了手,喝“來人”時,龍晴第一個跪到大哥跟前。大哥只穿著一件雪白的內袍,身上黑色的長袍已經蓋在了龍星的身上。
龍晴將手中的丹藥喂龍星服下,雖然面上依舊和煦,可是,眼中的心疼卻一覽無餘。
“是龍晴未能好好教導龍星,龍晴該罰。“龍晴跪下請責。
大哥只是略蹙了眉,並未如往常那般責罰自己,只是讓自己起來,然後抱著龍星往玉石居而去。
龍星聽了,心裡既安慰又有些難過。原來迷糊中的那個不是幻覺,真的是大哥抱著自己。想一想,好像自從十歲以後,都未曾感受過大哥的懷抱了。
當然,在這十年裡,大哥也是抱過自己的。總有那麼三四回吧,可惜,都是在自己因為犯了規矩被大哥打得昏過去之後。
想到這裡,龍星有些暗恨自己,怎麼就那麼不經打,會昏得什麼也不知道呢。暗暗下了決心,下次,一定要努力地在大哥還抱著自己的時候,醒過來。
龍城走進來的時候,龍晴輕品著茶,龍星跪在書案前,頭上頂著十稜筆洗,正懸腕抄書。
近午的陽光穿過偌大的雕花軒窗,在弟弟們年輕英俊的身上,渡上了一層金輝。
“大哥。”龍晴忙搶上一步屈膝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