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隻人偶似的抱著,穩穩地放在車轅上。
她站在車轅上,離了他幽蘭一般淡雅香氣的包圍,或許是因為站在高處,有一縷風吹來,吹入她的心懷裡,讓她情不自禁地抬起頭去,望向遠處通紅的天空恍若火燒,那繚繞的、形狀詭譎的、似在遊弋漂浮的火雲她並沒有覺得很美,卻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無聲無息又牢固深刻地印刻進她的心中,竟刻出了一絲忐忑與不安。
這一日的火燒雲那之後她一直都記得,竟然在不知不覺間成為了她永恆的記憶。
“再不進去就要遲了。”秦泊南見她竟然發起怔來,以為她被剛才突然摔下來嚇傻了,輕聲提醒。
阿依回過神來,居高臨下地將漆黑如墨的眸光落在秦泊南的臉上,這一刻,心中的不安感竟越發強烈,恍若沸騰的滾水一般在心腔的最深處翻騰滾動。
頓了一頓,她挑起馬車廂的金線紗簾,彎腰鑽了進去。秦泊南緊接著上了馬車,兩個人面對面地坐穩,秦泊南拉了拉車窗旁的一條淺青色的穗子,車廂外的阿勳便揚鞭催馬,馬車加快速度向皇宮疾馳而去。
因為兩人今天穿的衣服都很繁複,尤其是阿依,女子入宮的禮服比男子的還要麻煩瑣碎,且十分佔地方,因而今日車窗下的小桌子一直都收著沒有支起來,為的是能省地方。
可是沒了桌子在中間隔擋,阿依和秦泊南這一下完全是面對面地坐著了。面對面腳對腳就這麼坐著大眼瞪小眼,這感覺竟然有些尷尬。
阿依望了他一會兒,接著便垂下頭去。專心致志地擺弄著自己手裡那條繡著海棠花的鮫綃帕。
秦泊南的面色亦有些尷尬,但他又不是女人,總覺得磨磨唧唧的更加彆扭,於是撇過頭去向窗外望了片刻,緊接著回過頭,看著她那梳成高椎髻的烏油似的長髮問:
“進宮的宮規你可都記熟了?”
“是。”阿依依舊垂著頭,輕聲回答。
秦泊南眉尖微蹙。沉默了片刻,繼續道:
“不到萬不得已時不要說話。”
“是。”阿依還是沒有抬頭,繼續輕聲回答。
“沒有我的允許不可以離了我身邊。若是別人要你吃什麼東西,也必須要先問過我。若是一個不小心你還是一個人迷路了,那個時候若是有人要給你帶路,你可不要傻傻地跟他走。給你吃什麼喝什麼你也要找好藉口不可以碰。我讓你背的建章宮的路線圖你背熟了吧?”
“是,我不會迷路的,若是迷了路我也會找穩妥的人問路。”
秦泊南滿意地點點頭,頓了頓,又一次囑咐道:
“知道你會配藥,也知道你對草藥十分熟悉,但可別因此小瞧了皇宮,一定要處處小心。若是真出了岔子。皇宮內苑之內,即使是我也很難救得了你。你自己一定要謹慎些。”
“是。”阿依又一次點了點頭。
秦泊南雖然對她能夠乖順回答的態度很滿意,可是她這樣一直不抬頭,弄得他也跟著尷尬了起來,望著她,沉默了半天,搜腸刮肚好不容易才找到能夠打破這僵硬局面的話題,剛要開口句話,就在這時,馬車突然一個急剎車,車廂劇烈地搖晃起來。
伴隨著一股強大的慣性,呆呆地坐在座位上的阿依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道先將她一拉,繼而在她背後重重地一推,緊接著她的整個身子猛然衝了出去,脫離了座椅,竟一頭扎進坐在對面的秦泊南的懷裡!
緊接著只聽噼裡啪啦一陣脆響,頭上的金簪玉釵因為這一場衝撞掉了好幾根,落在地面上!
又一次,溫香軟玉又一次入懷,短短的兩刻鐘內這已經是第幾次了,這一次強大的衝擊力差一點把秦泊南的骨頭撞斷,還有她頭上的髮髻髮簪擦過他的面板,雖然沒有留下劃痕卻同樣很痛,儘管如此,他的心中依舊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