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遙把樹枝往兜裡一揣,抄著唐刀,一腳踹開虛掩的房門。
客廳的火堆還燃著,桌上的餐盤裡放著未啃完的大骨頭,看形狀像是人的小腿骨,地毯上沾滿了黏糊糊的液體。
裴司遙目光一掃而過,強壓下心中的不適,快速的朝大開的陽臺窗戶跑去。
樓下一抹黑色的人影,很快的隱匿進旁邊的廢墟之中。
這童衛國跑得還真是快啊!
厲清樾攀著窗沿,就要往下跳,被裴司遙一把薅住了衣服,“你幹嘛!”厲清樾瘋了不成,十來米的高度,他竟然說跳就要跳。
厲清樾被裴司遙拽著,上不去,下不來!
被緊急撤回的厲清樾本人還有些懵,“嗯?”
“下來!天黑了,冰面那麼滑,你是瘋了不成,要往下跳。”
裴司遙拽著衣服,把人往下拉,“就他一個人,過不了幾天好日子了。”
“好。”厲清樾乖乖下來,站到她身邊。
裴司遙說什麼就是什麼!
現在他們是在六樓,但冰層凍到了二樓半,六樓距離地面實際也就差不多三層半的高度,這層高對厲清樾來說,並不算什麼。
但看到裴司遙因為擔心而緊皺的眉頭,他心裡竟然有點高興。
裴司遙嘴上不說,但心裡應該是擔心他的吧,要不也不會不讓他往下跳了。
就在厲清樾揣測裴司遙的小心思時,裴司遙已經把童衛國落下的行李,全倒在了地上。
響聲驚動了藏在屋子的女人,厲清樾提著刀就進了主臥。
裴司遙把堆在一起的肉乾踢開,一個掉了皮的錢夾子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這皮夾子她眼熟的很。
看到這個皮夾子,裴司遙心裡難受的緊,這是童奶奶七十大壽時,她送給她的賀禮。
童奶奶寶貝的很,日日都帶在身上,逢人就誇她孝順懂事。
想到這,裴司遙眼眶一熱,把那個錢夾子撿了起來。
錢夾子棕色的皮革脫落的沒剩一些了,拉鍊也磨損的厲害,裴司遙費了些力氣,才把錢夾子的拉鍊拉開。
錢夾子裡空空蕩蕩,只角落裡放著一張折了角的照片,也不知道是不是洪水時期錢夾子泡了水,照片糊得看不清人了。
厲清樾解決完裡面那個女人,悄無聲息的站在裴司遙身後,遠遠的看了一眼那張照片。
那照片一看就有些年頭了,沒有塑封,糊的連裡面連有幾個人都看不清了,裴司遙竟然還看的目不轉睛,還說不是相識的人。
裴司遙摩挲著照片中央的一個位置,兒孫滿堂的童奶奶笑的格外開懷。
半晌,裴司遙才把照片放回去,把錢夾子重新拉上。
只要確定童奶奶不在了,她就沒什麼好顧及的了,“裡面那人?”
“解決了,這房間裡沒有活口了。”
裴司遙點頭,將皮夾子收起來往外走。
元寶在門口沒進來,它受不了屋內那股刺鼻的血腥味。
四樓五樓被掃蕩一空,再怎麼窮兇極惡的人,也扛不過真槍實彈,雷鳴趴在窗戶上,讓戴向東把大門守好。
但戴向東像是充耳不聞,眼見著那男人堂而皇之從大門離開,雷鳴氣得差點從五樓跳下去。
常時適時的拉了他一把,“行了,有時間在這廢話,不如直接下樓看看。”
幾人從樓內出來時,戴向東帶著人立馬迎了過來。
雷鳴一看他這張慣會裝腔作勢的臉就來氣,揪著他的衣領,掄起拳頭照著戴向東的臉就給了一拳,“你他媽的,什麼意思,那麼大的人,我讓你抓住他,你在那亭子裡和我裝死,裝聽不見是吧,我讓你裝聽不見,看我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