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老孟使用傳音符開始,薛湘靈的心臟就抑制不住比平時更快地砰砰直跳,她在心底暗罵自己,有什麼可緊張的。
不一陣,有人自昏暗無光的洞穴中走出,身形清癯,面容雋秀,比上次薛湘靈見到他只有頭髮更長了一些,遮住了黛墨長眉,額髮下的眸光沉沉,比這陰暗的湖底更為沉鬱,面色卻白皙得冷冽,容色仿若崑崙峰上冰雪。
她目光觸到他的時候,幾近目瞪口呆,這是她認識的人,卻不是她要找的人!她尚且反應不過來,怔怔然地說道:“你怎麼在這裡?”
接話的卻不是他,而是身邊的老孟,聽了她的話,奇怪地說道:“你不是要找沈修篁嗎?”
洞穴中的少年看到她同樣微訝,但很快沉定下來,對老孟說道:“孟師叔,你先回去吧,她是我的朋友。”
老孟察言觀色,感覺兩人的氛圍異常,但她還是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他開啟防禦法陣,對薛湘靈說道:“進來吧。”
一進入防禦法陣內,薛湘靈便跳起來掐上了對方的脖子,咬牙切齒地怒叫道:“你是誰!”
他沒有去掰她的手,反而先去捂她的嘴,低聲下氣地說道:“我師父在裡面休息……”她移開頭避過他貼到嘴唇上的手掌,下一瞬,他只覺脖子上一痛,她的牙齒代替了她的手,咬在他的脖子上。
他覺得自己的脖子肯定見血了,卻沒有動,反而一手環過她的腰,另一隻手抬起摸了摸她的頭,依舊低聲下氣地說道:“是我錯了。”
她終於鬆了口,伸手抵在他的胸口,推開了他,低著頭說道:“有什麼錯不錯的,你肯定是有苦衷的。我們又沒有什麼關係,你憑什麼對我毫無保留。”
如果沒有脖子上的咬痕和後半句話,他真會信了她的套路。他只能握住她的手說道:“對不起。但我們不是沒有關係,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不記得我們有分手。”
“我沒有這麼帥的男朋友。”她從他的手裡抽出自己的手,冷然說道,“而且我嫌棄那個長得不帥的男朋友,已經把他甩了。”
他再接再厲地去拉她,哄道:“那你要這個長得帥的好不好?”
“不好。”她拒絕道。
兩人在洞口處糾纏時,洞裡忽然傳出一聲壓抑的□□,聲音裡壓抑著的是無法承受的痛苦。
他僵住了手,對她說道:“我師父醒了,我去看看他。”
薛湘靈也停住了掙扎,輕聲問道:“是沈老闆?”
他輕輕的點了點頭,神色沉鬱下來,拉著她向洞內走去。這次,她沒有掙脫。
洞穴內部的溫度至少比洞口處高了二十度,溫度的升高烘得人從頭到腳都暖融融的,但躺在洞裡的那人卻被厚實的棉被包裹了全身,只露出了花白的頭髮和粗糙蒼老的面容。
她簡直不能相信這個蒼老消瘦得像即將枯萎的老樹般的人是沈老闆,他高大壯碩的身軀、不怒自威的面容還歷歷在目。他曾經是安平鎮最讓人害怕的人,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不知道揍過多少地痞流氓、小偷強盜,連鎮上派出所的警察都敬他三分,他兇名在外,據說可治小兒夜啼。
沈修篁跪到他身邊,伸手按在他的眉間,為他輸送真元,並引導真元在他全身經脈一遍一遍地流過。良久才收回手,問道:“師父,好些了麼?”
他點了點頭,似乎看到有其他人在,掙扎著要坐起身來,被沈修篁按住了,對他說道:“那是湘靈,她也築基了,我們會有辦法救您的。”
薛湘靈走上前去,像沈修篁一樣跪坐在他身邊,跟著他的話說道:“我們一定會有辦法的。”
沈老闆雖然形容枯槁,儀容卻被打理得很好,短而剛硬的頭髮覆蓋在頭皮上,鬍子也修理整齊。他的眼睛已毫無光澤,面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