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道士,倒是不甚尊敬,頗有些戲謔。
“聽說死了不少人?”秦重試探著問道。
“可不?”掌櫃的一瞪眼,說道,“光是屍體,就抬下來二三十具。”
“這麼多?”秦重也嚇了一跳。
“聽說,還死了一個大人物,這不,官兵就是為他來的。”
“大人物?什麼大人物?”秦重詫異的問道。
“這個就不知道了,聽說是從京城來的,結果死在了金粟山。”
一聽從京城而來,秦重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心裡噗通噗通跳的差點亂了節奏。雲霓和青雲散人,不就是從京城來的嗎?難道是她們出了事?秦重登時亂了方寸,一把抓住了掌櫃的胳膊。
“死的是男是女?”秦重都沒有覺察,他的聲調都變了,手上也不自覺的用力。
“啊,啊。”掌櫃的吃痛,連聲慘呼了起來。
秦重猛然驚覺,連忙放手,不停的說著抱歉。掌櫃的也看出秦重不妥,但是經營客棧,見慣南來北往,早已是老於江湖,深諳禍從口出的道理,是以搖搖頭倒也沒有多問。
“死的那個大人物,聽說是個男人,還說什麼王府的大管家?”掌櫃的也不太自信,畢竟都是聽來的,做不得準兒。“街上那些軍兵,就是要查詢兇手。”說著,掌櫃的瞄了一眼秦重。
秦重察覺到掌櫃眼神飄忽,只怕是懷疑到了自己身上。
當下不動聲色,問道,“俺的行李,可還都在?”
“啊?在,在,當然都在,一件也不會少。”掌櫃的立馬回神兒,拍著胸脯保證。
“很好,俺取了行李,今夜就走。”秦重說著,起身往二樓上去。
“今夜就走?何不歇息一晚,明日天亮了再走?”
“不了,有些急事需要處置。”
待進了房間,點上油燈,細細的檢視一圈兒,倒也沒發現翻動的痕跡。探手伸進包袱裡,取出了一張文牒,這是他的身份證明,若是丟了,這一路可就麻煩了。至於其他金銀物件,他倒不甚在意。
取出一錠銀子,遞給了身後掌櫃,說道,“這是店錢。”
“多了,多了,用不了這許多。”掌櫃捧著銀子,一連聲說道。
“這兩日俺不在,白馬照顧的很好,這是一點心意,收下吧。”
“呵呵,多謝,多謝。”掌櫃頓時眉開眼笑,送著秦重下了樓。到了樓下,掌櫃的站住腳步,並沒有去開前院的大門,而是衝秦重一招手,往後院兒走去。“後院有道小門兒,門外僻靜些。”
“多謝掌櫃。”秦重承情,抱拳行禮。如今他騎著馬,免不了驚動禁軍。能避開盤查,自然少了許多麻煩。
“走吧。”掌櫃的開啟小門,堪堪能容白馬過去。
後院兒外邊,竟是一片田野,半人高的莊稼隨風起伏,好似海浪一般。沿著麥地,是一條四五尺的小道,曲曲折折通向遠方。禁軍都在前街,這裡卻是不見一人。
牽馬走了一程,感覺出了小鎮,秦重一縱身上馬,輕輕一抖韁繩。追風猛一昂頭,閃電一般躥了出去。寂靜的原野之上,就像一道白色的流光,輕柔的劃開黑沉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