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是木匠的天堂啊——撞不完的門,哪怕是微不足道的藉口,甚至僅僅因為裡面的人不肯回答都可以撞門而入。可是看看這裡的門!……就這樣,我用自己的肩膀撞了好一會,最後還是決定先從窗戶出去再從大門或邊門進來。我出去就碰到了你們,後面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哈德利用鉛筆輕輕敲著筆記本:“通常情況下大門都不上鎖嗎,曼根先生?”
“哦天哪,我不知道!可當時我腦子裡就只想著出去,不論如何,大門確實沒鎖。”
“是啊,大門確實沒鎖。你有什麼要補充的嗎,葛裡莫小姐?”
她垂下眼簾:“沒什麼——不,不確切。Boyd向你們如實敘述了發生的一切,可你們這種人總喜歡聽那些奇怪的東西——哪怕它們與事無關,不是嗎?有件事情可能和這個案件一點關係也沒有,不過我還是告訴你們吧……就在門鈴響前一小會,我走到窗子中間的桌子跟前去拿香菸,就像Boyd說的那樣,廣播開得很響,可我還是聽到外面街上,或許就是門前的人行道上傳來一聲巨響——像是撞擊聲,比如一個很重的東西從高處掉下來發出的聲音。這決不是尋常的街頭噪音。你知道嗎,它聽著就像有人摔下來。”
蘭波覺得忐忑不安,而哈德利問道:
“你說撞擊聲?嗯,那麼你有沒有去瞧瞧是怎麼回事?”
“有,可是我什麼也沒看見。當然,我只是拉開百葉窗,朝外面環顧了一下,但是我敢發誓街上一個人也沒……”她說到一半忽然目瞪口呆地住了口,“哦,上帝啊!”她說。
“沒錯,葛裡莫小姐,” 哈德利不為所動地說,“照你這麼說百葉窗是放下來的。我也特別注意到這點,因為曼根先生跳出窗外的時候還撞到了百葉窗。所以我不明白,那個訪客怎麼可能從窗子看到你們呢?不過,也許百葉窗並不是一直都放下的?”
又一陣沉默。除了屋頂上的微弱響聲以外沒有任何聲音。蘭波看了看費爾博士,費爾博士靠在某扇“堅不可摧”的門上,手託下巴,斜戴的帽子遮在眼睛上。蘭波又看看面無表情的哈德利,他的眼光最後回到姑娘的身上。
“他認為我們在說謊呢,Boyd,”蘿賽特·葛裡莫平靜地說,“我想我們還是不要再多說什麼了。”
然而哈德利笑了起來:“我可不這麼認為,葛裡莫小姐。我會告訴你為什麼的,因為你是唯一能幫我們的人。我甚至要告訴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費爾!”
“嗯?”費爾博士吃驚地抬起頭來。
“你給我聽著,”督察板著臉說,“剛才,你毫無原因地說你相信Mills和Dumont夫人講的那些顯然不可置信的故事。現在我要回報你了,我說我不但相信他們講的故事,連這兒的兩個人講的故事我也相信。我將在解釋我相信他們的原因時一併解釋不可思議的真相。”
這一下費爾博士完全從心不在焉中回過神來了。他的臉頰鼓出,盯著哈德利,好象隨時準備開戰一樣。
“並非全部真相,我得承認,”哈德利說,“但足夠把嫌疑範圍縮小到幾個人,並且解釋為什麼雪地上沒有腳印。”
“哦,那個啊,” 費爾博士傲慢地說,他鬆了口氣,“你知道麼,剛才有那麼一會我希望你真的有了發現,可你說的這些太明顯了。”
哈德利費了好大的勁才沒有發作,“我們要找的那個人,”他繼續道,“他在人行道和臺階上都沒留下腳印,這是因為他在雪停後根本沒有走上過人行道和臺階。他始終都呆在房子裡。而且他在房子裡已經呆了一陣了。那麼他要麼是:(a)住在這裡的人;要麼更有可能是:(b)某個偷偷隱藏在房子裡的人,他在晚上的早些時候就用鑰匙開了大門潛入房子。這就能解釋每個人的證詞的不一致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