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湛深知自己的性命可能不保,於是向族侄高元海問計。
高元海卻道出一句:“皇太后萬福,至尊孝性非常,不會做出兄弟相殘的事讓太后難過,殿下無須為此憂慮。”
高湛聽得出來,他這番話明顯是在敷衍自己,便急道:“平日我對你誠心相待,現在你就是這麼應付我的嗎?”
高元海無奈,就對高湛說容自己細想一夜,然後再向他獻策。
高元海側夜未眠,冥思苦想。夜漏還未滴盡,高湛便闖了進來,突然出現在高元海面前,逼問他有何神算。當時,高元海立即獻上三策:
上策:讓高湛學西漢梁孝王,帶著幾個隨行的人快馬趕赴晉陽,先去見皇太后哀求,然後再去見皇帝,請求削去兵權,至死再不問朝事,這樣必能保住平安;
中策:便是讓高湛上表,說是自己威權太盛,恐怕會有人進毀謗之言,難敵眾人之口,遂請求出任青、齊二州刺史,下半生平靜地住在那裡,如此,自然不會招來毀謗或是議論;
以高湛的為人、性情,必定是不肯服軟,更不願棄權,於是又很快詢問下策。
高元海突然面露遲疑,怕出言會遭受族滅之禍,及至高湛再三逼問之下,他方才開口:“濟南王是文宣帝的嫡長子,聖上假傳太后之命而奪位。現今殿下可聚集文武朝臣,拿出徵召濟南王的敕令,以示百官,然後抓獲斛律羨,斬殺高歸彥,立濟南王為帝,號令天下,以順討逆。此萬世一時,是非常難得的機會。”
高湛大悅,此計倒甚合他意。將來濟南王高殷即位,他便能以皇叔的身份輔政,控制仁懦的少年皇帝,執掌大權。
不過想歸想,高湛還是沒有那個膽量,於是讓術士鄭道謙等人占卜,只聽眾術士皆言:“靜觀其變才是大吉,大舉兵事反倒不利。”
潘子密也通曉占卜之術,便私下裡對高湛說:“當今聖上就快晏駕,殿下必為天下之主。”
又有巫覡亦卜之,都說:“不須舉兵,自會大吉。”
高湛聽畢,方肯作罷。
高湛正在想著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但高殷卻想不出任何解決的辦法,依舊待在自己的房裡,一個人靜靜地站在窗前。
過了片刻,忽見李難勝走來,聽見她開口:“正道,你在想什麼?”
高殷道:“我在想平秦王何時會到達這裡?我已經聽說他要來鄴城,就是為了帶我去晉陽。想必,我這次去是凶多吉少了!”
李難勝忙道:“怎麼會呢!聖上曾經不是在文宣帝的病榻前立過誓,還答應過太后不會傷害你。更何況,你還是他的親侄啊!”
“親侄又如何,為了天位兄弟之間都能手足相殘,更別說是叔侄。宋孝武帝生前寵愛第八子劉子鸞,長子劉子業也因此對他心懷怨恨。直到劉子業即位,因念及舊怨,逼迫弟弟劉子鸞自盡。當時,年僅十歲的劉子鸞就曾對左右說過‘願身不復生王家’。他說這番話,想必也是因為自己生於帝王家,而發出的悲嘆吧!”
“不復生王家!”李難勝也不由道出這五個字,臉上掠過一絲悲涼。
“我想活下去,只可惜,眼前的所有事不是自己能掌握。難勝,無論我以後發生何事,你都要堅強地、好好地活下去。一定要答應我!”
“正道……”
話音未落,就見高歸彥帶眾兵來到高殷的府邸,命兵士站在門外,只有高歸彥一人走了進去。
他看著高殷,緩緩道:“聖上有命,召濟南王速去晉陽……”
高殷很快開口問他:“卻不知聖上此次讓我去晉陽,所謂何事?”
高歸彥卻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依命傳話。”
高殷冷哼一聲,“殿下貴為平秦王,當年又為聖上即位出了不少力